“不,很多。”周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茶楼,“绥之你瞧那边的茶楼人可少?”
茶楼饮茶,就是陈茶碎茶也都是卖的出价,一两文一碗多的是人过来买一碗同人消遣一天。
“不少。”至少远远看出,连茶楼外头摆的桌子都是坐满了人,过来喝茶的人也不主要为了喝茶,而是几个相熟的人寻一个地方聊天说闲。
“不过到茶楼的人年纪都有些大了。”周肆想的确该安排些能说会道的人到茶楼说书了,这不光是一个消遣方式,还是一条舆论渠道。
秦绥之大抵明白周肆的想法,但对于这些无事可做的老人他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给人解闷。像京中,许多玩乐的把戏都是给年轻人的,就说马球捶丸,多是十几岁到二十来岁的娘子郎君,到了三十岁往上,便不会轻易下场了。
再提内宅的茶会,到时经常比拼茶艺插花,而外宅的男子,若是文人,就参加诗会玩酒令诗令,若是武夫,骑射蹴鞠就是常玩的,可这些京中盛行的玩乐没有哪个适合扩散到民间,或者说没有哪个民间百姓承担的起玩乐的消费。
“绥之可看过志怪杂谈?”大燕一朝文人颇有些不正经,没出名前很多写过淫词秽语,志怪杂谈便不算出名,就是有也都是些书生意淫的产物。
“寥寥看过一些。”不过大多都是狐妖报恩,或是书生艳遇女鬼,明面上这样的书籍多是被看不起,私底下有多少书生研读过,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鬼神之说的确能勾人兴趣,连绥之都略有所闻。”
“你有什么打算?”秦绥之晓得周肆必不是随口一问,想必是想到什么以志怪杂谈的法子消遣时间。
“暂时不能说。”毕竟口技也算是时下的奇巧淫技,说书甚至因为宵禁的关系都没催生出这个职业,要让说书发展起来,必然还需要培训,且要说的书也得迎合民间百姓的审美。
过早透露,如何还给人一个惊喜。
“你真会吊人胃口。”眼瞧着都说到这个份上,却戛然而止,如何叫秦绥之不恼,但想着周肆以往吊人胃口后的所作所为,又忍不住心生期待,他倒要瞧一瞧周肆要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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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寨。
孙大夫一早带着弟子上山,此次过来主要还是应大当家要求先给兵营里的将士们种痘,打容州回来,这痘粉又经过几遭试验,瞧着已经完善,种过痘的并没人出现死亡的情况。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种牛痘一定不会死,也有倒霉的或者身体太弱了,连牛痘带来的天花疫病都撑不过去,但这都是小概率事件,比起大规模的天花来袭,肯定种牛痘比不种牛痘活的人多。
所以兵营里的将士们是一定要种的,种痘的事早在兵营传开了,像是黑熊寨的老人那都是无条件相信大当家,新兵肯定会出现异议,但兵营最要紧的军纪就是服从命令,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不如早早下山。
因此,孙大夫一行人一到,所有队伍的兵丁都被划分了批次过来接种,当然最先接种的肯定是黑熊寨的老兵,要不是南珉手里的队伍都在深山,不能轻易调出来,第一批接种的大抵会是南珉手里的兵丁。
“接种牛痘过后,可能会出现低烧的情况,那是正常的,你们既然能通过兵丁测试,自然不会说会因为身体太弱出事,所以不要怕。”
孙大夫给人交代清楚,排在后面的新兵们情绪要好一些,尤其是有老兵打头阵,想着黑熊寨再怎么样不可能害自己人,也咬着牙没说要退。毕竟这什么牛痘种了是能防天花的,大燕一朝就是底层百姓也都清楚天花的厉害。
种痘并不是什么麻烦事,甚至因为这段时间孙大夫和手里的徒弟们没少在人身上练手,给兵丁种痘是又快又准,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完成几单。
孙哥儿也在种痘队伍里,作为大夫,为了治病都能以身试药,更不提眼下牛痘他父亲都亲自种过,哪里会有不来的道理。
“种了牛痘当真不会再得天花吗?”武疆在昨天之前都不知道黑熊寨竟然已经研究出可以预防天花的法子。
“自然,我们先头已经用死刑犯做过实验了,那些种过痘恢复的人,再让他们接触天花病人穿过用过的东西,无一再感染天花,我师傅自己都种过了。”韩老五一点不避讳的把实验的事说出来,反正用的死囚犯,要是能为预防天花做
点贡献,还算人尽其用了。
“这痘粉可易得?”能一口气供应两千多兵丁的痘粉,按说不会太贵,可要是一口气供应大燕几千万人,哪怕一人只有一文的成本价,都是几千万钱,兵丁可以由黑熊寨供应,但要黑熊寨免费供应给百姓,这笔钱能拿的出吗?
“不算难得,不过没办法一口气给全大燕的人种上,眼下供应整个桥头县都有些困难,因为二月份要出兵,大当家便先让痘粉给兵丁种上,等下一批再给县里做事的人种,之后再是百姓。”
其实大当家倒是有说亲自过来接种牛痘,好鼓舞士气,奈何不巧遇上事离开了桥头县。
武疆点头,不算难得就好,接种过牛痘后他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甚至听闻有些身体好的连低烧都不会有。
“有了牛痘,大燕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
“武德司的人不走鹿鸣府走黑熊岭,要是没有钱宝来的掺和我把头摘下来给他当球踢。”刘老实气闷,这武德司的人也是没脑子,明晓得黑熊岭一带有土匪出没,竟然还敢走这条道,这是打算以身犯险好亲自看看黑熊岭的土匪有多厉害吗?那还真是下的去血本。
“钱宝来大抵就打着武德司在黑熊岭失踪的主意上报朝廷,这家伙真是貔貅,只进不出,都到这个份上还打朝廷出兵的主意。”也不知道武德司怎么被钱宝来骗的,但人能到这儿来重蹈送嫁队伍的覆辙,想必都不怎么聪明。
“来都来了,只能擒了。”武德司不走黑熊岭大家平安无事,偏人要走这条道,那就只有对不起了。
至于钱宝来要给朝廷报信,就看秦家和他们黑熊寨的人脉了,这年头送信都是靠人,不像他们黑熊寨还能飞鸽传书,只要断了京城和祁州的送信通道,黑熊寨就属于是瓮中捉鳖了。
“大当家。”刘老实见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大当家,手里还拎着刀,这是打算亲自出手不成?
“有多少人?”武德司的人不是普通部曲,至少能在皇帝手中做事,身手绝对是一顶一好。
“不多,一行二十来人,大抵是想着要隐秘行事,探子传来消息说他们做了镖师打扮。”要不是大当家早得知消息,他们的人从祁州边线就开始盯着,可能还真被骗过去了,毕竟武德司经常秘密查个州府的地方官,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听京中那边的消息,说武德司的指挥使宋珲功夫很高,能生擒猛虎,是个人物。”这样厉害的人物擒了也是麻烦事,需要单独关押,否则叫人跑了还不好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