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刘弃疾、李承康和嬴摽随着人流从足球场中挤了出来,差点与自己的护卫随从都挤散了。这是最受欢迎的比赛,场场都满座。
随着南越的战事结束,橡胶虽然还是珍贵,但用上橡胶的足球已经不是那么难得一见的了。不过民间还是很难玩上,现在踢足球比赛的都是关中各地驻军派出的球队,咸阳的贵族子弟也凑人成立队伍,不止是秦国贵族,六国旧贵留在咸阳的族人也成立了球队。嬴摽跟刘弃疾想参加来着,年纪不够被踢出来了。
当时两人生气地说不要看那些人比赛,结果还不是诚实地用特权买票来了。
球场建的地方本来有点偏,当时就考虑不能在闹市,避免比赛的时候拥堵,以及可能的球迷闹事。不过再偏,也不妨碍现在渐渐热闹起来,周围的人家纷纷做起了生意。
放十年前谁想得到呢,关中的老秦人也会这样积极的寻找商机。
几人出来的时候,各个酒肆都坐满了,不过不要紧,嬴摽在一座酒楼那里长年定着包厢——球赛是长年都有的,贵公子们不惜这点小钱,早想到的都定过。
这是一座用新营造法式建成的四层酒楼,众人上了四楼包厢,一边点菜等上菜,一边兴奋地说起刚才的球赛。
“我就是说,九凤队全靠项羽,简直是一带十,最后还硬是让他胜了!”
嬴摽击节赞赏,说的是他最喜欢的球员,旧楚贵族凑出来的九凤队,明星球员当仁不让自是身高力壮恨不得打十个的项籍了。
眼下的足球规则宽松,除了不能对着人腿狠铲之外,允许一定程度的冲撞,有点橄榄球的意思。项羽那体格非常占便宜。他还得收着力气,把人撞太狠了也要吃红牌。
“可惜了玄鸟队。”韩信颇为遗憾地说,“他们实力均衡,配合得也好,就是没有项籍那样实力突出的人,关键时候就是差了临门一脚。”
“就是,我看他们有五次射门机会都没成,急得我都想上去替他们踢了!”刘弃疾拍桌子,“其中三次都不是他们脚法不行,是硬被项籍赶上去破坏了。”
不过不奇怪,嬴摽和韩信不知道,他跟李承康是知道的,楚霸王嘛,怎么着都不奇怪。
李承康看着韩信笑,心想韩信再长几岁组个球队去跟项羽比赛,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哦不对,韩信可能更合适组个球队,自己当教练。
上场踢球可能会被项羽撞飞,然后一个受伤下场,一个吃红牌下场。
一换一,田忌赛马,说不定也行。
这么一想,李承康乐不可支,笑个不停。
第一轮菜也上来了,刘弃疾捅了他一下,把筷子递给他,说:“别笑了,今天还有举重比赛,你去看么?”
“不去了吧,我对这个没多大兴趣。”
正说着,外面乱哄哄的,高惊去看了看,回来禀报:“是九凤队的人跟玄鸟队的人都在这有包厢,吃饭时碰上吵起来了,看样子要打架。”
“哎哟,廷尉的人最近就盯着这事,打起来都得入狱,我们去劝劝?”刘弃疾站了起来。
嬴摽也站了起来,让护卫过去,拦了一下其他人,“等他们报了我们身份再去。”
他有点唏嘘地指了指外面:“要是外面已经打发了性子不管不顾,你们谁经得起项籍一拳?”
咳,真经不起。韩信率先摇头,劝嬴摽:“你还是别出去了,我们去看看就好。”
“我不去,你们怕是压不住。”
九凤队是楚地旧贵还好说,玄鸟队可都是老秦人,其中不乏宗室,没开打还好,打起来还真得嬴摽出面。
不过好在老秦人毕竟更畏国法,嬴摽的护卫出去后很快回来有一人回来禀报,外面息战了。嬴摽这才出去说和,还假公济私地把两边的队长都拉过来饮酒——主要是为了他喜欢的明星球员项籍。
项籍进门都得低头,抱怨了一句:“四楼怎么要矮一截?”
刘弃疾好奇地打量着他,顺口说道:“他们本来只建了三楼,生意好又加盖了一层,高度就没那么标准。”
一般人也够用了,谁让项籍是接近两米的大块头呢,他进来,众人觉得地方都变窄小了。他一屁股坐下去,这包厢的椅子好像都有点不堪重负。
罗士信被留下来保护李承康,他更是目光灼灼,近距离观摩楚霸王,心想要是能和他较个劲,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项籍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被人盯着不放。不过自从拉起个球队踢着玩,他也习惯走哪都被人盯着看了。再说就他这大个子,本来就走哪都容易被人悄悄看两眼,所以也没在意,自顾倒了酒,跟热情的嬴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兴致不是很高。
毕竟大父项燕死于秦军之手,有着家仇呢。只是项梁认了秦天子,带着大部分族人去了身毒,先是在楚国军中作战,后来也给项氏谋了一国,这家仇就不好算了,只能认了。
项氏源出于姬姓,项国是周王族诸侯国之一,项梁既谋得封国,便顺理成章的复立了项国,同样在那一年诸侯大朝中被封了王爵,可尊一声“项王”了。
项羽郁闷得紧。诸侯远征的时候他年岁不足,项梁当然不会带上他,他与其他年幼的堂兄弟都留在了咸阳。
到项梁立国之后,他和项伯等同辈兄弟带长了年长的儿子,留下幼子仍居于咸阳,这是狡兔三窟之意,为的是让自己的后人能在故土也留下一支血脉。
项羽也被留下了,这让他很生气。虽然项梁写信给他,说他是父亲唯一的子嗣,远去身毒怕有不测,但项羽觉得叔父恐怕是担忧自己去了,会跟堂兄争夺项国继承人的位置。
屁!他知道自己不是叔父之子,叔父带他到咸阳没多久,就远征西域身毒去了,也没怎么抚养他,真论起来没什么感情。项国又不是他打下来的,没资格争,他没想争,他是想去身毒自己打天下!
这破地方远得要死,叔父不派人带他去,他自己很难行动,心里憋气没处使的项羽就拉了支队伍,到场上踢球发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