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刚准备离开,他开口道:“这位小公子,我朝你打听点事,你认得这家铺子的东家吗?”
“认识。”
“那,那你认得这家的二东家的吗?”
马宽眉毛微微一跳,“认识的。”
“那可太好啦,你知道他跟酒楼东家是什么关系吗?”
“知道,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不瞒你说,他是我儿子啊,当初……当初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没办法才将粪球卖了,我跟他娘心里都舍不得。没想到因祸得福,他来了这么好的人家,就想……就想再看看他。”
吴四方努力往下挤眼泪,奈何跟这个孩子真没感情,半天也没挤出一滴。
马宽在心里冷笑,看这人身上穿的衣裳虽然是粗布,但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手上也没有太多老茧,身板结实不像有沉疴旧疾。
有手有脚怎么可能会穷的吃不上饭,口口声声说心疼儿子,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他,也没见拿点东西,反倒看着像想要管二东家打秋风。
马宽轻咳一声道:“外头热,大伯不妨进来喝杯茶慢慢说。”
吴四方正有此意,连忙跟着进了陆家酒楼,一进来就被这富丽堂皇的模样惊住了,这样宽敞的大房子,里面又摆着这么多桌椅板凳,还有这么漂亮的木制屏风……如果是他们的该多好啊!
他张着大嘴四处张望,脚下拌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个时辰还没到饭点,大堂内只有陆苗和小年坐在旁边缝针线活,两人闻声看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马宽对两人使了个眼色,故意把他领到靠近柜台的桌子边坐下,让伙计端来一碗酸梅汤。
“您刚才说是这家酒楼二东家的父亲,这无凭无据可不好说啊。”
吴四方激动的站起来,“怎么会无凭无据呢,你把他叫出来,当面一问就知道了!”
小年和陆苗闻声皆是浑身一阵,二人对视一眼,小年急匆匆的朝后院走去。
“二哥,二哥!”
陆逢春听见叫声放下手里的菜刀,“怎么了?”
“大堂里来了一个老头,说是你爹。”
陆逢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拎起菜刀就要追过去砍那人。
小年吓了一跳,“你莫要着急,宽哥在前头套他的话呢,你跟我藏在屏风后头听听。”
小春这才放下菜刀,跟着小年来到大堂旁边的屏风后头,这里刚好可以听见两人说话。
“你既把他卖了,如今来找他做什么?”
“我,我想他了……我是他爹来看看他不行啊。”
“行是行,就怕这酒楼东家知道了不高兴,万一迁怒了二东家……”
吴四方满不在乎道:“哪能怎么办,家里没钱吃饭,他老子娘都快饿死了,如今他发达了不得掏点银子接济接济啊!”
小春一听双目赤红差点又冲过去,当初在家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过得连牲畜都不如现在竟还想着要自己接济他们,做梦!
小年安抚的拍拍他胳膊,压着声音道:“别着急,再听听。”
“不知您想要多少银子?”
“先给我拿五,五十两银子,不够了以后再来要。”
马宽快被他厚颜无耻的模样逗笑了,他怎么好意思要钱,看样子还不止要一次,若是这次给他这银子,怕是要把赵逢春的骨髓都吸出来。
“行,那我过去帮你问一声。”马宽起身朝后头走去,小春和小年里面跟着他去了后院。
“马宽,你把他叫进来什么意思!”
“二东家你先别急。”马宽身体不好,被他一拉好悬跌倒。
“你出去跟他对峙,他肯定大闹起来,马上就到上客人的时间,这事传出去不好。”
小春松开手,擦了把眼睛道:“那怎么办?”
“你想认回他吗?”
“我他娘的想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