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接过扇子,在扇骨处穿上扇坠,“哎呦,小店去年才开起来,女流之辈自己操持这操持那,生意得慢慢做。承您吉言咯。”付清银两,吴意珏手持扇子走出,扇坠在下面摇晃,如鲤鱼在空中游弋。“客官慢走。”吴意珏回头,眉眼弯弯,拱手一礼。如今做了掌柜的,这般性情,她还是喜欢的,不枉她在鸳鸯阁给她留下银两。到了奉仙楼,吴意珏走进去,同活计要了碗细面配卤豆腐加辣椒不要盐,半壶桂花酿。斟酒细品,耳边嘈杂,“流年不利啊,秋祭秋祭出事,春狩春狩出事,咱们大梁这不是招上哪路邪祟了吧。还有外面那旱涝的地界,死多少人,老天爷发怒…”“嘿!”“这话可别乱说。”“你可小声些。”“菩萨保佑,佛祖保佑…”“那个三殿下也是,干什么不好他造反,净整些个幺蛾子,我看他就是一天天吃饱了撑得。几条街过去,那鸳鸯阁的姑娘还不够他玩的,听说还看上咱们太子妃了,那可是亲嫂子。结果你猜怎么着,愣是没捞着。”“啧啧啧,什么东西。”“怎么样了,有信儿了吗?”“你想啊,能保住命就好不错了,保得住命呢,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前程了,吃牢饭、发配边疆。一说发配边疆我想到了,快让他去西边种地吧,省得吃饱了没事干。”“要我说,他也是为自己,那前朝多少想夺权,起兵造反的,殃及到咱们老百姓。得亏他在城外边想干一票大的,结果没成,要不然咱还能坐在这喝酒吃菜。”“管它呢,快都别说了,吃饭吧、吃饭吧,吃完饭我还得回去给家里的母老虎干活。”“兄弟你混得真惨,我家里那个天天给我端洗脚水。”“哈哈哈哈哈…”送菜的伙计折返到吴意珏身边,“公子请随我来。”飞远点头,将杯中的酒饮尽,吴意……点头,将杯中的酒饮尽,吴意珏起身。伙计带她上楼去见瞿清池,带她到门口后,“公子,就在方才,有客人到访。”“好,知道了。”叩门三下,吴意珏推门走进。“先生。”房内,瞿清池与一白衣女子桌边对坐,“前辈。”屋子里还有一个独自玩耍的女童。看见吴意珏,她跑了过来,“舅舅?”小姑娘认错了人,其余二人看破不说破,吴意珏屈膝蹲下,“朵朵。”“你是舅舅。”存心逗一逗她,看她能不能认出来,“朵朵有多久没有见到舅舅了?”花朵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拱着鼻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唔…记不清了,有好久好久好久了。”“那朵朵有没有想舅舅啊。”花朵连连点头,“想了。你每次来都会给我买好多吃的玩的,你看,这个拨浪鼓还是舅舅你买给我的。”小圆槌前后敲打,梆梆梆梆。“朵朵啊,我不是舅舅。”吴意珏慢慢揭下易容,露出本来的面容,“但是我也可以给你买吃的玩的。”“你不是舅舅,是漂亮姐姐。你一点都不丑啊,那你为什么要扮成舅舅的样子?”拨浪鼓掉落,花朵瞪大眼睛,用两只手在吴意珏的脸上胡乱摸来摸去,很是惊讶。秀眉微蹙,霍成敏开口,“花朵,不得无礼。”“诶,童言无忌嘛。”瞿清池在一旁道。花朵扁着嘴,捡起拨浪鼓跑了回去。“的确是晚辈冒犯在先,”吴意珏起身,“扮作霍前辈的样貌,只为从中方便行事,不免会带来麻烦。虽然已稍作处理,但总归还是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出了一点事还摆不平,他也不要出去混了。”霍成敏以此安慰吴意珏,不必多心多虑。“多谢前辈。”瞿清池示意她,“你先坐,有要事相商。”赶到了一起,话题尚未开始。待她坐下后,瞿清池道,“二嫂请讲。”霍成敏单手搭在桌面,“近日有可疑之人混入我门派子弟当中,现已布控将他监视,未将他扣押。不出所料,他是大理寺的人。”“他们三个人所在之地很隐蔽,而关于他们之中的事,弟子们也并非人人皆知。大理寺的人大概还只是怀疑,有些线索,于是暗中查证。我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留意左右。我们这边暂时无事。”“好。”“有劳前辈。”霍成敏一笑,“应该的。”“姐姐、姐姐,”花朵靠在吴意珏身上,玩着她的扇坠,踮起脚,凑近她的耳边道,“带我去买吃的玩的吧。你要是给我买,我就承认你比舅舅好。”“花朵,大人们在讲正事,不要捣乱。”霍成敏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