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叫你钰时,心里舒坦的时候对你自称我,不舒坦的时候就自称本王。你记住他爱吃豆沙馅和南瓜馅的糯米团子,吃的时候会囫囵个地放进嘴里嚼,给他倒一杯水别让他噎着,你拿手的甜羹也可以试着做一做,他也喜欢。殿里的书架有一处暗格,摆放着玄赤两色的木盒,里面分别放着半块虎符。同寝的时候他睡床,你睡榻,各不干扰。”“殿里的那只风铃是他亲手做的,你记得时不时取下来擦一擦灰。作为回礼,他要了一只荷包,玄色鱼纹,他还会问你能不能招来蝴蝶。他醉酒以后,让他踏实睡着不要吵醒他,如果他醒了势必会拉着你不让你走,和你滔滔不绝地讲话。他身上有很多纵横的旧伤,都长好了。还有…”还有太多日常相处的细节之处,吴意珏闭着眼睛,想起一点就会多讲一点,“春日到来时,他会纳知了为侧妃。阿姐,到时候阿措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她都会为你提前安排好。”互换“小意,感到难过了么?”黎钰时……“小意,感到难过了么?”黎钰时温声问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待一些人再怎么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吴意珏也不是例外。片刻沉默,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会。”避而不谈,她不想说。手掌拢着耳廓,黎钰时轻抚吴意珏的发丝,拨至耳后,“我都记下了,阿姐会在照顾好自己之余也尽力顾全他。你阿,心思细腻,太多事不能解释,是要吃些苦头的。”“这不是还有阿姐你懂我,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多说你也能明白。”“傻丫头。你的身边不会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忆及聚少离多的当下生活,黎钰时大家长似得给以谆谆教导,“适当地让别人了解你的想法,理解多一点误会就能少一点。”“我不在乎,”愿意理解的人自然理解,不理解的说破嘴皮也不会理解,更何况吴意珏也不需要旗鼓相当的人之间的理解。她要的是绝对性的力量压制和令对方服从。她嘟囔着,带一点鼻音,“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在乎。”一声气音笑后,黎钰时没再说话。“现在我和阿姐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我后背的伤是真的,你的是做出来的。”背上有伤与否成为了两人的区别之处,吴意珏为此感到高兴,黎钰时少不了要心疼她,“嗯,不一样了。我们是姐妹,我是黎钰时,你是吴意珏,我们是两个人,不用再受人摆布,不是谁一定要成为谁。”“伤处还疼不疼,”隔着一层薄衣料,黎钰时将手放在吴意珏的背上轻轻拍动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点着头,吴意珏向黎钰时又靠了靠,就差直接肉贴肉了,“忘了说,还有一个大麻烦,皇后之子檀麒。阿姐你见着他,躲他远远的。上赶着招惹别人那一套,他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檀麒…我知道他,在宫里的时候,常听到他跟在太子殿下屁股后面又惹出了事,再明目张胆地将责任推卸到殿下的身上。”耍赖、调皮、哭闹、争抢、撒泼,可谓是顽劣成性,五毒俱全,恨不得要檀越做什么事、用什么东西都必须让着他,顺着他才行。“怎么以前不曾听你说起过。”“没见过面。准确地来说是阿姐没见过他们。”“如此。”有来有往地聊到很晚,两个人稍稍地迷瞪了一觉。醒来时,强撑着上下眼皮。“阿姐走了。”黎钰时做吴意珏来时的打扮,穿着她的服饰,俨然就是太子妃黎钰时本人,看不出差别。互相正一正并不歪斜的衣领,吴意珏无声点头,垂下手臂,不舍分别又只能放她走。待黎钰时回宫后,过了两日,吴意珏也只身离开了此处。这个地方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为了不给宫里的黎钰时添麻烦还有查探消息,才特地留了两日。两人身份就此互换,回到宫里头的是原本的黎钰时,由吴意珏顶替如今又进了宫去的姐姐黎钰时。宫外头的这个是妹妹吴意珏,曾经的黎钰时,现在的吴意珏。“他们一定会到处找你,让你留在这不要抛头露面你还不肯,和人打交道这种事,找个人打点银两下去就行了,你还非要自己去。”瞿清池在房中踱步,看一眼吴意珏叹一口气,忧虑不已。“先生不放心我啊。”吴意珏喝下酒水,捏着杯身转动。“岂止是不放心,我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看着,谁敢动你我跟他拼命。”吴意珏连连摆手,“那可不成,我都多大了还得劳你出手,你就坐在旁边看着就行了,看我怎么把他们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