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小鱼已经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而被关在杂屋内的女人精神却时好时坏。
神志清晰的时候,她会把沈稚鱼关在门外,沈稚鱼只能到处游荡,找个角落蹲着,思考姜雉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神智不清晰的时候,沈稚鱼就要辛苦些了,她得想办法躲着姜雉,床底下,衣柜中,桌子底,她都躲过。
当然也有被抓住的时候,一旦抓住无非就是掐脖子,在她身上掐出红红紫紫的淤痕。
等到姜雉彻底累了,沈稚鱼就会尝试跟她交流,她已经到了能够完整的组织语言,进行交流的岁数。
虽然更多的时候,小鱼说出的话无人回应。
每当这时,她总是沉默一瞬,又继续说出下一句。
第四年,启元帝变得愈发阴晴不定,连斩三位武将首级,只因他们打了败仗。
他本想以此给武将们紧迫感,逼迫他们强打胜仗,但岐国积贫积弱,兵微将寡,指挥者再怎么算计,也都敌不过民众揭竿而起的猛烈反扑。
他想起了顾怀若,顾怀若瞧着他可怜,启元帝又是实打实的每年给他送不少银子,勉为其难地帮他延长战局,又茍延残喘了两年。
第六年,顾怀若不愿再帮他,启元帝因此连吃败仗。
他跪坐在地上,疯了一样点燃一张又一张的请灵符,整个长信殿内,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顾怀若终于烦不胜烦,真身亲至。
启元帝双目肿胀,见顾怀若终于现身,抹了一把眼泪,膝行至顾怀若面前毫无形象地跪下,痛哭流涕。
“仙尊,救救我,救救岐国。”
顾怀若一脸莫名地看他,问:“我为何救你?”
“我们不是好友吗?这么多年我每年给您那么多钱,我还……”
顾怀若不耐地打断他:“这天下王朝更迭,自有定数,两百年前,前朝不也是这样灭国在岐国手中的吗?我帮过他们吗?我所做的,无非也是顺应天命罢了。”
启元帝没想到顾怀若如此无情,他瞳孔震颤,整个人颓丧地往地上一坐。
“完了,全完了。”
顾怀若提醒他:“岐国你是保不住了,还不如在敌军来临之前,纵情享乐,早日投诚,兴许还能混个闲散王爷做做。”
揭竿起义虽打着为百姓诉疾苦的旗号,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启元帝能主动让位,还真有可能如顾怀若所说,给他一个王爷的虚名,后半生安乐无忧。
就看他愿不愿意舍弃岐国的江山了。
顾怀若淡淡一笑。
以他对启元帝的了解,他当然会选择投诚,毕竟他的命宝贵的很。
顾怀若离开后,启元帝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酒池肉林,荒淫无度。
某一日醉酒后,他想到了那个让他错失神迹的女儿。
太监按照他的吩咐,带了两个宫女去找沈稚鱼。
沈稚鱼还在帮她的哥哥姐姐们写课业,他们需要念书,而沈稚鱼不需要,没有人在乎她究竟识不识字,早该启蒙的年纪却大字不识,还是十四皇姐看她可怜,主动教她认字。
自从她会认字后,其他的皇子公主便将课业一股脑地交给她,写的好的话,他们会赏赐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