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歌谁也没告诉的是自己之所以管林瑾昱老大真正原因是因为安全感,因为寻找安全感的多半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说出来难免丢人。可不说不代表没有,十八岁过后许沐歌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人,虽然社会关系不少但是真正能说上话的没一个,真正能靠得住就只有自己,可是林瑾昱明明还小他一岁,却好像总可以处理好各种事,许沐歌只需要提出问题就好,他的回答总是可以给他指明方向。许沐歌不得不感慨果真是哈佛回来的人,脑子就是好。就像在茫茫无边的海面上一个人划着小船,小船转来转去找不到东南西北,天也是蓝的海也是蓝的觉得人生就是那么单调,可是忽然有人开着游轮来,游轮上有醇香的红酒和璀璨的金条,男孩站在甲板上朝瘫在小船上感慨人生无聊的他伸出手,说,“以后我们一起。”
帕格尼已经完全到了无人的郊区,不用担心局外人的眼睛,果然尾巴们按捺不住了,子弹从后面咬了上来,像猛兽的利齿。许沐歌操纵方向盘躲过,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是我。伯明翰珠宝学院的录取书收到了吗?在那里好好学。嗯”
“你毕业的时候,我去看你。”
他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心满意足地笑笑,帕格尼停下,正面迎敌。
车里放着音乐,叶微尘的手机不停地响,他没接,一会儿后响起提示音,短信一条接一条不断进来,排满了整个屏幕。
“哥,你在哪儿?”
“不是说好一起走吗?”
“是先到了吗?家里没人路上也没看见,我们已经出发了,九点五十,机场见。”
叶微尘笑了一下,按了手机的电源键,那些话随着熄掉的亮光倏地沉默下去。
知道有机会可逃的时候他很开心,却不是因为自己。人想活下去,总归是因为有什么羁绊吧,爱也好恨也好,守护也好陪伴也好,一旦羁绊没了生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事。
就在昨天他还收到了一封法国的信,很简短的问候,署名是莎娃·伯纳德,叶微尘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个曾经的女学生,毕竟师生缘分太过浅短。这封信勾起了他小小的愿望,他记得很多年前伯纳德夫人曾问他愿不愿意去孤儿院教孩子们画画。
嗯,愿意,但好像也是可有可无的事。
法拉利朝城北驶去,出城方向集结着北京的火力,一旦猎物敢冒头他们就会扣下扳机。这么浅显的道理叶微尘清清楚楚地明白,但是法拉利还是没有任何犹疑地朝前疾驰。
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了拦在前面的那些人,狙击手肩上扛着□□,这玩意声音很大,也就只有在荒郊野外他们才敢用,不怕惊动人。
想起老爹和危言。
想起哥。
清洗人做出开枪的手势,法拉利被打成蜂窝煤,但是音乐声却一直不断,在枪声中被吞没但偶尔却又如游鱼似的于惊涛骇浪中冒出头来——
goodbyetoyou,ytrtedfriendwe’veknowneachotherscewewereneortenlearnedofloveandabc’s
goodbyepapa,pleaseprayforiwasthebcksheepofthe
failygoodbyepapa,it’shardtodie
goodbyeichelle,ylittleoneyoug□□eloveandhelpedfdthesun
最终子弹贯穿音响,音乐声戛然而止,天地又重归寂静,恍若万物初生。
九点三十。
立交桥上空旷无人,填满空间的只有灯光。奔驰猛地驶过,凌烈的速度几乎撞得灯光都粉身碎骨,三分钟后一辆迈特威抢先跟上,接着是两辆甲壳虫,三辆车紧咬着跑在最前面的黑色奔驰,突然一抹蓝色从后方冲上来,兰博基尼车窗降下,车主人松开了方向盘,双手持枪朝两边猛扣扳机,子弹接二连三出膛,一辆甲壳虫被打爆轮胎翻了车。
敌人反击,所有的车玻璃都被打碎,瞄准,开枪,一枪一个,兰博基尼的主人在射击的同时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肺叶被打穿,小腹中了三四枪成了血窟窿,但是他没收手,紧皱着眉持续进攻。
终于,迈特威和甲壳虫都没了动静,男孩强忍着疼从快被打成一堆废铁的兰博基尼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走近迈威特,朝驾驶座补上最后一枪,那个浑身是血哆嗦着手臂想要扣下扳机的驾驶员彻底没有呼吸。
林瑾晨松了一口气,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整个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手里的斑蝰蛇□□甩了出去,在地上打着转滚出好远。
虽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冷冰冰的“我们走,别管她”。
但是最后还是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