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伊以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电话铃声。她没力气抬手臂,坐在她身后的组员上前帮忙掏出电话,接通后贴近她耳际。
“你在哪?”林瑾晨问。
伊以费力地调整声音,努力听上去像没事人,“我饿了,出来买早餐。”
“要酒店送不行么?现在早上还很冷,快回来吧,以后再要出去记得叫上我一起。”
组员把挂断的电话放回伊以外套口袋里。
“再开快一点。”伊以对司机吩咐。
“凉宫,你得休息。”浦岛一郎担忧地说。
“再帮我注射一支‘赫拉’。”
“你知道那东西会”
“快。”
二十分钟后伊以提着早点走进来,林瑾晨接过,伸手摸她的脸,冰得吓人,他把早餐放桌上,进卧室拿出准备好的暖水袋,让伊以抱着,“今天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哪都别去了,你的脸色不对,吃过饭我给你检查一下。”
“让浦岛医生和福山医生来就好,你肩上伤还没好全。”伊以看着他。
“嗯。”他不再说什么,坐到餐桌旁开始吃早饭。
竟曦时对着手里那只纪梵希打火机发呆,她认得这个,看林瑾昱用过很多次。而上次大堂会议,本属于林瑾昱的东西从凉宫藜也的衣袋里掉了出来。
努力地回想,那个女孩,那双眼睛,后天的冷漠气质像件不合身的衣服似的披在她身上。她对长汀表现出与生俱来的熟悉,在家长和顾问们面前又有点傲慢得不像话。那绝不是对待生人的态度,倒像是在和很亲密的人,赌气?
她无意识地拨动着纪梵希的砂轮,火苗猛地蹿出。
想起了。
去年那个暴雨的夏夜,把重伤的林瑾昱交到她手上的那个女孩,戴着金色的面具。面具下那双仿佛埋藏了大海的眼睛。
她和凉宫藜也,是同一个人。
皇歌
火烧云像只凤凰,翅翼覆盖了整个西方天空。配合林瑾昱处理完公司的常规工作,一天的最后,许沐歌捧着咖啡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窗外那幅世界名画般的景色。心里有个地方在想,如果上帝要出售景色的话,那么凡人多少钱才能够买到?一亿?还是更多?想来想去实在觉得这是个小学生问题。
“最近挺奇怪。”许沐歌喝着咖啡说,“自从大堂会议那几个卧底被击毙后,北京好像就安分了。”
“家族的成员损失控制下来了吗?”站在窗前的林瑾昱问。
“嗯,最近半个月零伤亡。明天有个股东大会。”
“这才二月,时候还没到吧?”
“是临时的,海外方请求召开的。”
林瑾昱转过头来,微微皱着眉,按照中国的《公司法》,股东请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条件是手中所持公司股份所占比例必须在百分之十以上,而在长汀四家的家族企业中,海外合作伙伴名下的股份并没达到这个规定。
许沐歌显然明白他的疑惑,组织语言半晌,说,“老大你忘了,现在伊以在他们那边,伊以手里,有朝歌先生股份的一半,所以现在,她才是四家的最大股东。”
“有说是为什么事吗?”
“没,他们只说明天的会议不止林氏,淳壹、盛山、微格的股东,也必须出席。”
林瑾昱转头看窗外的那幅火烧云,橘红的暖色正在一点点消散。
上午八点,林氏总部最高层,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