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他和我们站到了一边?”许沐歌有些吃惊,毕竟海外这群人从来没什么助人精神,心里想法都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两年前煦城和北京的对战,他们遥遥观望,随时准备见好就收,随时准备拔腿就跑。倒是北京的吴家,实打实地出了一份力,拉了长汀一把。
“一部分。”林瑾昱说话从来很谨慎,“所以瑾晨也是他们的人质。”
“那老大你答应了?”许沐歌心底不觉得林瑾昱会拿弟弟做筹码。可是林瑾昱却点了点头,“嗯。”
“刚刚瑾晨和我讲话,”林瑾昱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他愿意留在那儿。也许日本太闷了,也许他喜欢美国,也许,亚历克斯比我给更知道怎么讨小孩子欢心。”
林瑾昱笑了笑,许沐歌觉得那样的笑出现在老大脸上真是令人不爽,那种自嘲和落寞,像是一个守在渡口千百年的划船老叟,晴雨风雪一个日子一个日子地等过去,却无人问津,而江上白雾茫茫。
许沐歌把脸转到了一边。林氏大楼外,煦城春光正好。
“尾纪!”朋友们从屋子里探出脑袋,呼唤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等人的女孩子,“该你吹蜡烛了,作为寿星不在派对的中心跑到一边怎么行?”
赤名尾纪笑笑,不停地说着抱歉抱歉,朝屋子里走来。
才到门口就可以感受到热闹和温暖。气球飘在空中,星星灯一串又一串,朋友们围成一圈用目光迎接着她,插着十六根蜡烛的大蛋糕摆在桌子中央,白胖的奶油和鲜嫩的水果看着就很美味。
最后一只脚踏进房间时,赤名尾纪回头朝院门口看了看。
人家说“以后给你买”不过是忙乱之时的口不择言,怎么就傻得会把这当成小小的承诺呢?以为说着这样的话,那么还能够有以后那可是会一点也不温柔地对你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开始新的恋情”的千叶君啊真讨厌,同样的伤心,再来一遍。
“哎?尾纪你还有朋友没到么?”
“没有了。”
求婚
一场雨水后,美国已是七月。天气懒洋洋,温度暖茸茸。别墅外地势开阔,一眼可以望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房间朝阳的一面垂挂的白纱随风飘扬,像是在跳舞,鸟儿啁啾,恰好作伴奏。
伊以在二楼的露台上站了一会儿,蓝天蓝海填满视线,看久了就觉得累了,看久了就不知道身在何处。她走进来,下楼,一道长长的旋转楼梯后,是宽敞的客厅。四面都是玻璃做墙,在晴朗的天气里光线充足,贴着玻璃是一幅又一幅的白纱,也许是为了遮阳,也许单单为了格调。伊以见过与这相似的布局,在一部老电影里,那个男人住在海岸,思念着心爱的女孩永远地眺望绿光,最后他死在豪宅前的游泳池里,那座举办过一场又一场盛大狂欢的房子终于人去楼空,只剩下孤零的白纱在瑟瑟的天气里发抖。看那部电影的时候伊以只有15岁,对于很多事都不懂得,只觉得主题曲很悲怆很好听,看完电影的那两周一直在重复地哼着“willyoustilllovewheninolonryoungandbeautiful”。
盛远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横着手机在玩游戏,他穿着一件红色的连帽衫,金色的头发在低头时会遮住视线。伊以伸手帮他把头发朝一边撩了撩。
“藜也。”盛远关了游戏,把手机放到一边,“饿了么?中午想吃些什么?”
伊以摇了摇头,“等瑾晨回来再说。”
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上主动还是被动,林瑾晨加入了he研究所,一天中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那,比上学还刻苦些。
盛远拉了伊以一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藜也你在ebay上买东西么了?我今天登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好久以前有个卖家发消息说快递在路上出错了,送货时间会晚点。”
ebay是美国的线上交易网站,在这里可以淘到很多市面上难见的收藏品,伊以偶尔会用,不过登的是盛远的账号,当然,花的也是他的钱。
她摇摇头,“没。”想了会儿又说,“不过瑾晨两个月前说想买东西,我把你的账号和密码给他了。”
盛远皱皱眉。伊以说,“买的什么?多少钱?我替他给。”
“就一个手袋,收货地址填的日本,大概你弟弟买来送给以前的同学朋友。”他朝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伊以,闷闷地说,“我才不要你的钱。”
“最近都没什么事吗?”伊以问。
“什么?”
“都没怎么杀人。”
伊以的直白使盛远吃了一惊,他坐起来,把伊以的身体扳过来,盯紧她的眼睛,“就这样不好么?藜也你什么时候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