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之淮自己会想明白的。给他点时间。”司秣只好这样安慰沈仁。
他们了解的都太过片面,若是沈之淮的亲生父亲当真是个另类,沈之淮回去了还是会过那种惨日子,他成年了,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在刚刚跟沈之淮谈话时,司秣观察到他眼睛里的淡然嗤笑,而且沈之淮叙述时也亲口承认了自己那时候有些‘幼稚’,心底里估计还是没有对生父怨恨太深。
估计就是,抹不开面子,从前一个人落魄流浪时就憋着一口气,如今混的也并不差,就更加不愿低头了。
……
开导完沈父,司秣感觉他心中郁结明显驱散了不少。四个人也不能一直挤在走廊,最终他们又进了病房,打算凑活一晚。
病房不大,好在晚间留院的病人并不多,沈二父女靠在暖气片边上,半靠着陪护椅勉强入睡。沈仁跟司秣互相推拒,最终沈父没能扭过他,睡在了房间里剩下的一张空床。
医院的床虽然是单人的,不过两边稍留缝隙,卸下护栏勉强还能塞下一人。
沈之淮听到窸窣的动静过后短暂的苏醒了一会儿,刚好就听见他们在互相让床位。
“爹,让司知青跟我一起睡吧!我旁边刚好有空位,他瘦,可以睡下的。”他几乎是瞬间来了精神,连连往后拱了拱,硬是让出了窄小的位置。
沈仁看了他一眼,下午不欢而散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不过沈之淮此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笑意盈盈的样子叫沈仁脸色缓和不少:
“司知青,那委屈你……”沈仁一边说着,一边纳闷,怎么这傻小子今天这么殷勤??
看来他们二人的感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没关系。”司秣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的,关了灯后窸窸窣窣的爬上了那半边床板。
路上奔波了一天,其他三人也不顾姿势难不难受,很快就睡着了,沈义还打起了时而深时而浅的鼾声。
唯有司秣,因为两个人挤在一起,能活动的空间本就很少,他跟沈之淮侧着身,彼此之间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之淮用手搂着他的腰,因为有人在也没有太过分,就是单纯的搂着,把人揽在怀里,不让他掉下去。
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那段时间,两人每晚相拥而眠的时光。
还挺……叫人怀念的。
黑暗中,不知谁先开口了:“……睡着了没。”
“没,你呢。”
一个少年轻笑一声,低低的,充斥着半点愉悦:“当然也没有,不然怎么跟你说话。”
“……”
他的鼻息微微湿热,尽数喷洒在沈之淮颈侧,整个人升温的同时有什么不可言表的东西正呼之欲出。
“说真的,你还没有答应我搬回沈家来住。”沈之淮喉结微微滚动,薄凉的唇轻轻贴了司秣眼皮一下:“好想以后都能这样,一伸手就能抱到你。”
“回来吧,好不好?”
……沈之淮像是哄受了气跑回娘家的小媳妇似的,说尽了叫人耳根子发软的话,好在黑暗是很好的保护色,不然司秣脸红的窘态就要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