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
她看向对面正要解开蒙面巾的黎徽,用眼神表达道。
他母亲之前在彬州还将状告上了江寻澈那里,要找她儿子的去向,不知道王爷回京之后找了没有。
但不管怎样,她至少能看得出来,少年虽然五官依旧带着稚气,眼神却已经成熟了很多,甚至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狠厉。
从去年秋闱到现在,他都经历了什么?
黎徽定神看着她,好像要将女孩的身影永远刻在脑海里似的。
直到苏栖禾抿着唇移开目光,他才笑了笑,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栖禾,你怎么没有问,秦王和程誉给你找的地方理应是最高机密,我为什么会知道?”
其实她想到这个问题了,但也模模糊糊猜得出,这与方才那个问题应该有着同样的答案。
“因为,我现在是陛下的亲信了。”
原来在秋闱放榜的当天,元熙帝就找上了这个表现出彩的年轻人,让他得以踏入皇城,侍奉天子。
做皇帝的秘密亲信和细作,就要人间蒸发,付出仕途的代价。
而皇上开出的条件不仅有功名利禄,还有一句颇为微妙的许诺:
如果他能威胁到秦王殿下,算立下大功,作为褒奖,陛下会在合适的时候允许他带着苏栖禾一起离开。
就算去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有人阻止。
这个提议在旁人眼里或许荒谬,却不偏不倚地正中黎徽下怀。
按照少年的想法,苏栖禾之所以会拒绝他,唯一的原因就是江寻澈横插一脚。
而如果能威胁、甚至扳倒秦王,那就证明他的能力比王爷更强,更配得上喜欢的女孩。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凭着心中那股劲儿,没有告诉任何人,径直走进了皇城的大门,做了不少事,一直到如今。
他兴冲冲的讲述结束后,苏栖禾的表情僵了半晌。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就算不想喝也逼着自己抿了两口,转了转脑袋,只求将黎徽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甩开。
最后她轻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在皇上身边,那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这件事”
本是转移话题的试探,不怎么抱希望,谁知黎徽抬了抬眉毛,回答得很坦率:“我知道。”
“那《江月曲》影射的是皇上的一位旧情人,是陛下碰不得的逆鳞。据说李贵妃之所以得宠,就是因为和旧人有几分相像。”
苏栖禾睫毛倏地一颤。
她自然记得,那词曲讲述的是一个悲剧,青梅竹马分道扬镳之后,男人不惜一切想要追回爱人,却已经永远失去了女孩的芳心。
带入到现实中,就是元熙帝和那位他得不到的旧情人。
难怪皇上见了这词会勃然大怒这可是影射了他自己的失败情史。
她放在杯边的手指下意识抖了一下,黎徽看在眼里,安慰道:“别害怕。”
“如果这一次江寻澈被扳倒了,我就请皇上兑现那个条款,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