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垂下来,屏着呼吸,开始等待王爷的下文,说他这次出手相救的条件是什么。
反正不管他说出什么样的要求,是重回王府,还是其他什么更冷血的条款,她现在为了自己和母亲的活命,都只能答应下来。
面对江寻澈提出的交易,她向来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还要感谢他的恩情。
突然想到,从夏末到初春,殿下与她的关系兜兜转转,眼下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八月十五的飞云楼上。
而她只觉得疲惫。
心如死水,难以再起波澜,安安静静地垂着脑袋,等待秦王开口,命令她回到秦王府,继续做他的一个卑微的工具。
然而江寻澈落在她耳中的下一句话是:“在这期间,你和令堂,想去哪里都可以。”
“想住哪里,需要什么,随时给我说就行。我只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尾音沙哑颤抖,甚至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
苏栖禾眼皮猝然一跳,讶然地抬起了头,对上面前那双深墨色的眼睛,里面涌动着令她难以相信的情绪。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就飞快地低下头,不肯再面对。
江寻澈也捕捉到女孩的躲闪,心里一沉,却什么都没说,叫来手下给她包扎,去她家的小屋里把阿萍和行李接过来。
回忆过去,他不得不承认,从飞云楼那次开始,他对女孩是彻头彻尾的交易和利用。
而眼下,他能做的,也就是一点一点、不求回报地弥补。
哪怕她不相信,也不领情,他也依旧心甘情愿。
从彬州返程的时候,苏栖禾的案子已经传遍了全城。
连带着秦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甘愿公然违抗父皇旨意、命令手下攻击御林军的事,也一并流传了出去。
眼看着女孩的名声就要朝着祸水的方向狂奔而去,江寻澈最先做出反应,叫来手下的党羽和幕僚,要他们帮着澄清。
座下一个年轻学士犹豫半晌,问道:
“殿下,敢问臣下们该如何澄清此事?因为苏小姐确实是蒙您相救”
“但并不是因为她与我那些所谓的、无中生有的绯闻。”
江寻澈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面,提笔写着什么东西,声音是平直但坚定的宣告语气,听不出情绪。
“事实上,她进京之后,也没有住在王府里。”
她不愿留在他身边,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令人想入非非的关系。
女孩若是为此再背上什么狐狸精的骂名,可就太不该了。
坐着他的车进京之后,苏栖禾最终选择去了玉安书院,就在他之前挑好的那个小院里。
当然,只是因为那里确实安静得与世无争,让阿萍和她都不会被流言蜚语所打扰,仅此而已,与王爷本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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