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一番,席朵决定还是实话实话说,毕竟,这是她仅剩的机会。
“我叫席朵,是他的妻子,我们在今年七月领了结婚证。”
“哦,原来那个姑娘就是你。”妇人收起笑容,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听他提起过。”
“他跟您……提起过我?”席朵简直不敢相信。
要知道,打从他们领到结婚证的那天起,何澈好像就没打算公开过,不仅尽量避免和她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并且对外也只声称她是助理而已。
要不是因为那次和杨庆舒比赛,她被人指指点点成为众矢之的,何澈护人心切才会选择当众公开,不然以他的性格,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明说。
他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要瞒着,一定有他的缘由,又怎么会轻易地告诉他的母亲。
“印象中是提过几次。”妇人伸出玉指点了点额头,状似不经意地说:“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跟我说这场婚姻做不得数,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做不得数?恶作剧?
席朵犹如天打雷劈般回不过神,瞬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是什么意思?”她握住玻璃杯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把里面的果汁撒出来。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妇人侧脸看向落地窗外的某个方向,眼底似有一丝忧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这孩子的性格,他从小沉默寡言,不管有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藏在心里,有时候我真怕他会憋出病来。”
席朵顺着妇人的视线望去,只见窗外是一片色彩缤纷的园林景观,喷泉洒下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光彩斑斓的彩虹。
园林深处,有一座小小的白色小木屋。
“听说他和安恬那孩子闹了点小误会。可能是为了验证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也可能只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他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妇人说。
“不过我也能理解,谁没有年轻过呢?恋爱中的小男人最容易迷失自我,不惜用这样伤害彼此的方式,只为了气一气对方,找找存在感,说来也实在是太幼稚了。”
白净的齿贝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猩甜,耳边轰隆隆一片巨响,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经历颠覆和毁灭。
她下意识地摇头捂住耳朵,不想听,更不想相信这些话。
“你也别难过。”妇人扬起温柔的笑容,宽慰道:“是阿澈他不懂事,做事也不考虑一下后果。伤害到了你,我替他道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与她而言,是如此重要的一件事,看作生命般珍惜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被眼前的人一笔带过。
每个字、每句话,都像是卷在风中的蒲公英似的,被吹得七零八落。
“如果他还在这的话,我一定让他当面跟你说清楚。”妇人说着按下手边的智能控制器,落地窗前的长帘缓缓合拢,屋内随即亮起一盏盏明亮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