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得知他的温泉屋秘密时,他甚至不需要对她多说什么,只需将他原本的面目和态度呈现在她面前,不言,不语,就可以了。
这样,她就能明白她从前熟悉的所谓的“小雨”从来都只是她自以为的假象,她根本不曾了解过他。
而爱世自己也清楚,从此以后不能再与他接触了,以及即便这位“雨君”不说她也了解,她不能到外面去乱说什么,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从没有被他们纳入进他们的世界里过。
有时独自一人的夜里,她开始反省着自己,看她是多么势利的人,她总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错付,可她也没有好好珍惜过真心对她好的月郎。
同时又期盼着那个在妖异世界里救下她的月郎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如果他还愿意,这次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
爱世缓缓睁开眼,望向远方遍布山樱的山谷。
可之后的三年,月郎都没有再出现过。
……
爱世要回东京上学了。
在列车月台上,诚怀着慈爱的目光对爱世说:“爱世,从此之后的人生要自己努力走下去了,外婆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于是爱世忍不住上前紧紧拥抱外婆,不舍地在外婆怀里泛着泪光点头。
当列车轰鸣,缓缓启动。
爱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努力向窗边望去,外婆和葵婆婆就站在原地笑着与她挥手作别,最终与她越来越远。
……
对于已经变成美丽得体的华族淑女的爱世,东京的家人们对她喜爱非常。
也许是还带着某种迫切补偿的心情,爸爸哥哥和姐姐们都极尽呵护着她,她也总是朝气地笑着,用心妆扮着自己,满足疼爱她的家人们期望在重新介绍她的时候收获的都是夸赞的话。
然后她也顺利进入了为大小姐们专门准备的圣华女校就读,有趣的是她竟然和彰子同一个寮舍成为了舍友,除了彰子以外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孩——美依子和小咲。
她如今已经不会再去和彰子比较,或是总想压过她什么,毕竟压过了彰子,她又能得到什么呢。厌恶她的人不会因为她压过了彰子就对她另眼相待,也不会因为彰子被她压过而觉得彰子输给了她什么。
在学校念书的日子就这样简单而规律地过着,学习上因为一直被外婆严格地教导着,她不觉得跟不上或很累。
能和彰子正常相处但并不代表着她就能和彰子做朋友了,她们就是正常地舍友关系,她关系比较好的是另一个舍友美依子,而小咲因为是受助生,虽然平时性格冒冒失失的很可爱,但保持好的成绩是她能继续留在这里的条件,所以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努力学习。
她和美依子则经常一起逛街、聊天,以及像路人一样有趣地看着校园里同学们的恩怨情仇。
原本一切都是平常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些事相隔太久以至于她又快忘记了。
直到那天,她看到了一个与月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
那是在一场她们圣华女校与另一所华族男校共同组织的教会联谊活动上。
那时,她正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堂的左侧,聆听神父的教导,教堂的右侧则坐着统一身穿黑色诘襟服的男学生们。
而一些活泼的女孩们总是会悄悄地示意身旁的好友往右边望去,其中一个坐在爱世身旁与她关系较好的女孩就示意爱世不远处那个面容精致秀净男生是不是藤原澜生。
爱世顺势望了过去,发现确实是澜生,正抿嘴笑着想逗一逗这个女孩,但就在她双目一扫而过的瞬间,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