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对,是锦上添花;赌错,是无事发生。
所以,她可以当做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天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看着两仪走回宴会场上,步履款款地走向那个卖发动机的商人二田。没多久,两个人就一同离开宴会场上。
临时工服务员是一项非常好用的职业。而白衬衫、黑马甲、紫色波洛领带,带着垂坠感的黑色西裤和皮鞋,也是很适合藏小玩意的正规衣服。
没人在乎临时服务员的头发是什么颜色,临时同事会直接和他说,“能推荐个好用的染发剂吗,我喜欢这种金色!”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无视高脚杯看着自己被折射出的身影,看向杯沿处能勉强分辨出的两仪的身影。
体型匀称,因为经常锻炼(毕竟是卧底在犯罪组织的警察),肌肉线条优美流畅,步伐稳健而有气势,绛紫色的裙角也不能限制她的步伐。
……所以她和二田去干什么?康帕利有临时发给她额外的任务吗?
他在到达宴场酒店后,才收到康帕利的临时通知,说这次任务的附带任务是试探爱尔兰,要他盯着爱尔兰,谨防异动。
为什么?因为据康帕利调查得出,这位名为二田的外围成员拿着的材料,不仅不利于组织,而且尤其不利于皮斯克。她需要测试爱尔兰,看他会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义父,违背组织的命令,损害组织的利益。
爱尔兰现在在……爱尔兰也在盯着两仪的背影。
康帕利到底发了多少秘密任务?爱尔兰是不是拿到了试探两仪的任务?他自己拿着的任务,又有没有可能是康帕利编出来的?
两仪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杯摇曳着葡萄酒的高脚杯,先是看了爱尔兰一眼,直让爱尔兰移开视线,接着看向他,笑眯眯道:“你今晚的眼睛很漂亮。”
降谷零眨了眨他的紫灰色眼睛:“……?”
两仪又兴致盎然地说:“你今晚的衣服也很漂亮。”
降谷零开始在找地方放托盘,同时问道:“你喝了多少?”
“一口都没喝,”两仪把高脚杯随手搁到他端起的托盘上,深红色的葡萄酒酒液轻晃,“他刚才就是和我说这些,然后我就去带他看星星了。”
降谷零心头泛出古怪,她和任务目标单独离开片刻,也需要和他解释吗?是因为看星星比较奇怪吗?
一旁已经有人凑过来笑道:“今晚的月亮这么明亮,哪里会有星星?”
两仪立刻就扭过头去,笑眯眯地和来人比划展示:“只要把他的头‘哐’地往窗台边上一扣,他立刻就能头顶冒星星啦!”
凑过来的人接不上话,只能愣愣地做呆子,半晌憋出一句:“还能这样看星星啊……”
降谷零同样愣住,只能扶额发笑。
他又一次见识到了,两仪在完成任务之外的闲情逸致。
让两仪现在放松一下吧,过几天剧本磨好,她就能“意外死亡”,从而脱身。就算她真的在宴会上喝酒喝多,他也愿意、不,他一定会把她安全送到住所。
接下来完成任务的过程没什么差池。
他眼看着,爱尔兰以商业会谈为由请二田到角落详述,二田揉着额头战战兢兢地同意,一副生怕爱尔兰也请他看星星的模样。
这两个人再也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两份邮件。
爱尔兰:【已成功击杀处理好首尾。】
莱伊:【尸首已存入酒店冰库,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信息储存的材料。】
身上没有,那就得从家里搜了。
降谷零和领队结算好工资,离开酒店,外披一件黑色皮革长风衣,气质一瞬间从高端场地的服务员变成极丨道组织的大佬。
两仪和爱尔兰还需要继续在那宴会厅上呆着,负责把他家翻一遍的人是他和莱伊。
波本和莱伊未必能把他家翻干净,但公安降谷零和FBI赤井秀一一定可以。
——理论上是这样。
凌晨一点,一无所获的降谷零坐上了两仪接他的车。
降谷零正想和自己的朋友兼下属兼同事表达自己的困惑。怎么会什么都找不到?
都不用说有关组织把柄的资料了,连他身为外围成员本身能私下收集的组织材料都少得可怜。要不是今晚才把他解决掉,他都几乎要疑心,二田的资料是已经被组织提前清理过一次的程度。
还是说,二田只是个骗子?胆大妄为想骗组织的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两仪把车开到安全的地方,确认两人能对话后,直截开口:“我从二田手上骗到了这些资料,把资料发给了相应部门。和你说的那些话……不好意思,那些话是迷惑爱尔兰用的。”
“我不介意那些话,”降谷零蹙起眉,“但是原先的计划是过几天你意外假死脱身,现在你把这些资料发出去,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后面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