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怕,更怕——
“娇娇,别忘了?我。”
晰晰燎火光,氲氲腊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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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交加时,后院里间暖意?融融。
沈玉娇靠在榻边,边等着子时来临,边重温起这一年来家中寄来的书信。
虽然不能一家团聚,但?看着熟悉的字迹,还有信中那一句句殷切问候,也能聊以慰藉。
除了?岭南的书信,还有两封金陵来的书信,但?金陵的书信上只写着平安的近况,未有一字,提及那人。
沈玉娇当然也理?解,毕竟她本就不该再?与那人有多余的牵扯。
只是看到信上说一切皆好?,她忍不住去想?,这“一切皆好?”的“皆”字,可包含了?谢无陵?
但?孩子安好?,他?应该也是好?好?的吧。
这会儿,他?应当是斩只烤鸭,喝点小酒,和平安在那小院子里过年?
也不知?金陵今年落了?雪么?
“在想?什么?”
眼?角忽的拂过一抹微凉,沈玉娇怔怔抬眼?,便见裴瑕收回手,捻着指尖那点点湿润,眉心轻折:“哭了??”
“啊?”沈玉娇愣了?愣,掖了?下眼?角:“大抵是看久了?书信,眼?睛有些?累了?。”
裴瑕瞥过她手边那封信,纸张的颜色,是金陵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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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轻动了?动,他?抬手收拾着那些?信纸:“既然累了?,就别看了?。”
又推开半窗:“看看远处,眼?睛会舒服些?。”
沈玉娇轻轻“嗯”了?声,朝外看去。
庭院里按照旧俗,燃烧着一方篝火,木柴烧得?通红,火光照亮整个庭院,也照亮了?墙角那棵梅花树。
沈玉娇惊奇出声:“那棵梅树开花了?。”
裴瑕循声看去,果见那皑皑积雪里,映着明亮火光,遒劲的枝叶上绽放了?一朵小小的红色梅花。
“今早出门时都没?开呢,没?想?到半夜竟然悄悄开了?。”沈玉娇眉眼?间漾出笑意?:“红梅报喜,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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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见她高兴,眉眼?也舒缓。
只看到那株红梅时,鬼使神差想?起在金陵买的那一套四时之景的绒花——
那里头有一枝红梅,做得?栩栩如生。
他?买的时候,便想?着冬日里正好?让沈玉娇簪上,既应景,寓意?也好?。
但?那套绒花,至今未送给她,而是被他?放在洛阳旧邸的书房,束之高阁。
他?不愿她再?想?起和金陵有关的一切,哪怕是一朵来自金陵的绒花。
至于那个孩子……
迟早也是要接回来的。
他?从未过问她在金陵与那地痞相处的事,问了?也没?甚意?义。
终归,她现在陪在他?身边,仍是他?的妻。
而时间,会帮着她,一点点忘却关于金陵的一切……
“玉娘。”
“嗯?”沈玉娇回眸。
清冷如玉的男人走到她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忙完这一阵便是上元灯节,待到那日,我们一同去看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