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飞了出去,砸在梅瑰和小白身上,害她们吓了一大跳,她也迫不得已松开了他的手。“梅梅……不要丢下我……”“梅梅……不要走……”夜色渐暗,视线一片模糊。傅星樊睡得昏昏沉沉,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惊慌失措中,他两只手无处安放,左扑右抓,像只没头的苍蝇。“我在这,我在这呢……”梅瑰顾不上毛巾,赶紧绕到他跟前,捉住他的手腕,柔声安慰,“别怕,我没有走,我不会丢下你。”“可是我看不见你?你在哪儿呢?”“我就在你面前。”傅星樊的手紧紧地攥着,梅瑰一点一点将拳化作掌,让他的手能够摸到自己的脸。甫一接触,柔软与湿润并存的手感,使得傅星樊心生抵触,从而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梅瑰猛地反应过来,她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眼泪。然后,以诱哄的语气对他说:“现在好了,你再摸摸看。”斑驳的泪痕不见了,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触感,跟印象中的完全吻合。傅星樊的指尖贪恋地游走其上。从颧骨到下巴,再从下颌至眼角。接着沿着额头一路向下,掠过眉心,滑过鼻峰,停留在q弹的唇瓣之上。“真的是梅梅……真的是我的梅梅……”寻得慰藉,傅星樊空虚已久的心,霎那填满。他僵硬的脊背,倏地坍塌下来,却迟迟不肯松手。大掌捧着她的脸,如获至宝,喃喃自语。“是,我是你的梅梅。”梅瑰点点头,破涕为欢。“我……刚才梦到你和黎初走了,我怎么喊,你也不回头。”“我在呢,我在呢。”“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傅星樊的脑袋垂得很低,他突然抽回双手,顿在半空,掌心向上,十指弯曲,颤抖不已。“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梅瑰试图上前安慰,却被傅星樊连珠炮式的发言给打断了。他语速极快,对方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她便愣在那静静地听他倾诉。“我不该那么着急,我不该那么唐突,我不该故意吓你。”“小雪说,求婚这种事只能男人主动。”“五年前,我就该先跨出那一步,而不是让你来承担那些。”“我曾经以为我们能当一辈子兄妹。”“可我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当初带你回来时,不,或许在全力拥抱,极富冲击力。傅星樊险些被扑倒。不过,也是托了这份不顾一切冲劲的福,让他彻底从梦魇当中摆脱出来。温香软玉在怀。夜,再黑,都不觉得可怕。“所以别在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熬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梅瑰收拢臂弯,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滚烫的呼吸钻进颈窝,咸凉的泪水滴进衣领。一冷一热,双重刺激,傅星樊彻底清醒过来。他稳住身形,用力回抱。战栗的手碰上同样震颤的脊背,仿佛两只互相慰藉,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彼此需要。彼此温暖。彼此治愈。不离不弃。非他不可。“嗯,以后再也不分开。”不知抱了多久,傅星樊身体的渐渐回暖,情绪亦趋于稳定,深埋于她颈窝的脸,悄然抬起,闷闷地开口。“口说无凭。”梅瑰的声音有点抖。傅星樊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他双眼一亮,慢慢松开怀抱,扶着她的双肩,探询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