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a-40组织里长年累月的过硬体训,成了保住性命的根本原因,这是医生给出的合理解释,不然那缺胳膊少腿流失半个身子的鲜血,还能出鬼门关里救回来,简直就是奇迹暖暖!
只有陆之默自己清楚,在那场走马灯似的梦里,是白清让抱着残破的她,在天摇地动的混沌里重铸出活下去的信念。
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伤残的躯体也好,破碎的灵魂也罢,独一无二的救赎。
单间配置的环境比普通房间更宽敞更隐蔽。
白清让靠在沙发里忙着设计图纸,疲惫不堪写在她的脸上。
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她一手抓着繁忙的事业,一边又亲力亲为的照顾着陆之默,她不敢停下来,每次稍稍放慢生活的节奏,胡思乱想便会爬满神经,无形的扰乱着她的思绪。
康复静养的日子里,二人形成了某种怪异的默契,相处时几乎没有交流。
她们靠着对彼此的了解而心照不宣,一个对视的眼神一个微妙的动作,就能解读出想要的是什么,凭借这样的维系完成着最基本的沟通。
转头看向全神贯注的女友,陆之默嗫嚅着唇欲言又止,视线很快又落在了被子上,腿脚处塌陷的形状让她精神恍惚,那空荡荡的存在烙在了心上,牵动着心一起失重般的垂悬,看得出,她还是不能习惯失去身体的一部分。
即便是性格坚毅又强大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适应躯体的残缺,更何况她本就是靠着强壮敏捷的身手混饭吃,如今少了一条腿,跟砸了饭碗没什么区别。
她固执的掀开被子,想要看得更真切,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的接受事实,这陡然的举动很快便引来了白清让的注意。
“想上洗手间?”她平静的询问,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走到病床边。
陆之默重新将被子盖上,老老实实的靠在床头,摆了摆手,“不是。”
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看来是莫名其妙的怪异,但在白清让的眼里,这是陆之默悲伤无措的真实表现。
她有她独特的情绪系统,不哭不闹甚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依然能表达出莫大的哀凉情绪,唯有懂她的人才会与之共情,白清让便是那寥寥无几的存在。
简单的对话不了了之,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彼此只能用上客气这样的形容字眼?
白清让在柜子上挑出一颗新鲜的红苹果,安静的削皮切块放进保鲜盒里,终了还不忘放上叉子,这样便于对方随时都能吃上一口。
只是整个过程就像在消磨难捱的时光,沉默死寂按部就班,机械性的完成一项任务后,继而又转头回到沙发上处理设计图。
陆之默细细打量女友紧抿的红唇,这细微的动作能解读出的便是拒绝交流,她眸子黯然的撇开,寻思着被人原谅是一件困难的事,承担过错勇于说对不起是极为煎熬的,结果也许是不尽人意的。
白清让给足了陆之默思考的空间,她在等,等一个在一起或是分开的答案,作为亲密爱人,她又极为负责的承担着照顾看护,仁至义尽被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