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有弟子禀明,禅宗的金刚菩提已经再次被盗,叶家的古琴也随着石庄主的叛逃进了那些人的口袋里,还有一个,便是这白云观的师宝印,也已经查明在三日前被一伙人强行取走了。
这伙突然出现的、无孔不入的帮派似乎并不明确知晓四大信物究竟是哪些,便将江湖上但凡有所猜测的、百年宗门的镇派之宝都一股脑给盗了,像要准备慢慢试般一个不落。
众人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
柳北如抬眼,目光直直朝姒荼看去:
“剩下的,只有魔教的倚天笑了。”
这么久以来,该研究的早就研究透了,信物的所在也早已不是秘密。
众目睽睽下,姒荼忽地笑了:“别都看着本座啊。”
他无辜地摊了摊手:“谁跟你们说,魔教的倚天笑还在的?”
第83章暗线
“姒教主,这,此话何意啊?”
逍遥宗的掌门一听这话急了,忙站起来寻问,其他人虽没发话,却也难掩焦急之色。
说来也好笑,自秘宝出世以来,他们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希望倚天笑还好好待在魔教,这些门派无时无刻提防着彼此这么些日子,明里暗里斗着,到头来却被一帮突然出现又不明不白的人趁虚而入,满头雾水之余却也把守住最后一件信物的希望寄托在了方才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魔教身上。
姒荼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这帮觊觎信物已久的老家伙们急躁起来。
沈今念靠在角落里也是看明了情势,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不要脸。
姒荼倒是很淡定,摆摆手示意那已经站起身来的老掌门稍安勿躁:“倚天笑现下的确已经不在魔教了,也的确是被那帮人寻机带走了,但本座在此之前却并非一无所知。”
“简而言之就是,倚天笑是本座故意让他们带走的。”
见这帮人又要急,姒荼忙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赚足了神秘感:“唉,诸位莫慌,且听本座细细道来。”
“许久之前,本座得知了倚天笑为信物之一,便在与姒泇圣女商量后决定将其放入魔教的隐秘之处,以防来日争端。”
“不管诸位信与不信,本座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对那传说中的秘宝更是没有半分觊觎之心,若非如此,魔教在手中已持有一件信物之时,便可以此作为筹码,试图号令江湖了。嗯”他顿了顿,就地取材打了个比方:“就像那位召开英雄大会,最后却又携宝叛逃的石庄主一样。啧啧啧,他可是靠着那次的机会得了不少好处呢。”
他借着这举例子的机会又膈应了在座不少人一把,尤其是柳北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位石庄主之前似乎是柳北如的人。
没想到,老家伙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噗。
嘲笑归嘲笑,他还是言归正传了:“那原定放置倚天笑的地方按理说只有本座和圣女二人知晓,却在放置完后的第二天,圣女告诉本座,那处地方似乎有人去探查过。本座思来想去,便猜到是魔教出了些细作,特意调查了本座和圣女当日的行踪,为的就是这被列入了存疑信物之列的倚天笑。”
“宝物放置点既已泄露,贸然转移只会打草惊蛇,本座虽不知对方的来历,却隐约猜到这些人八成会在本座外出时动手,故而,本座在出行前特意留了可靠人手,并嘱咐圣女多加留意,等引蛇出洞,再顺藤摸瓜也不迟。”
“这一等,便等到了两日前。”
纵然明白了事情原委,那些端着架子的掌门们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中有些过于冒险,实在是不够稳妥的做法。万象宗的掌门与厉元老对视一眼,不赞同道:
“姒教主如此做派,就不怕失了分寸,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急功近利。
话还没说完,姒荼神色便一沉,看向他们的眸光冷淡起来,嗤笑道:“两位还能如此高高在上指责本座,是宝物守住了?或是叛徒抓到了?还是有什么情报能分享一二了?”
“一事无成还在这教训人,真是好大的脸。”
见姒荼面色不虞,清风派的女掌门赶忙打起了圆场:“哎呀姒教主,这两位长辈也不过是心中着急,说话不中听了些,姒教主莫要与他们计较。”
这女掌门虽功利心强,却在关键时刻很拎得清。这两个死老头天天摆那死架子教训人,平常也就罢了,眼下是能摆谱的时候吗?他们可还指望着对方能提供些有用的情报,好将信物夺回来呢。
其他掌门见状也是纷纷点头称是,他们虽然有些年纪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对于这些浅显的局势还是能看清的。
众人平日里虽对这魔头多有不喜,但眼下对方可是与金陵台主联系紧密,情报消息定然灵敏,远在他们之上,再加之,众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那边默不作声的容王殿下,这位都还没发话呢。
他们可不是瞎子,自方才容王进门时起,就对那魔头多有留意,像是关系不简单的样子。那魔头面对这位天皇贵胄的大人物也丝毫不惧,依旧是一副散漫随意之态,连个简单的礼都懒得行,嬉笑怒骂皆我行我素,举个例子还故意往人痛脚上戳,不是熟识就有鬼了。
况且,看这容王殿下的神情,分明是默许了。
真真是奇了怪哉。
猜不透归猜不透,但看出这层不简单的掌门们也不会傻到像那位万象宗的一样,张口就训人。
姒荼将众人的表现都收归眼底,心中不免一阵嫌恶,但此刻本着以大局为重的念头,还是顺着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