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半响,摇了摇头,方致远心又沉了沉。开了药方,让医馆中的小徒去煎药。大夫这才拉着方曾和方致远去了隔壁说话。
方致远实在是担心,忙开口问道:“大夫,我嬷嬷这是怎么了?”
都是熟人,大夫也没拿腔作势,说了一通话,翻译过来就是刘阿么身子看着还行,其实早年已经累的伤了身子。不过是现在吃的好喝的好,心情又不错,自然看不出底气虚了。可这一次,脑袋撞到了硬物却是伤了脑子。刘阿么昏迷,应该是脑子里有血块没散开,大夫就先开些药散散血块,其他的却是要听天由命了。
方致远一听,心里就一凉,听着大夫的口气,方致远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要说在这个意料落后的古代,就是在科学发达的现代,脑子有了淤血,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方致远既担心刘阿么,又忧心刘庄知道后会如何伤心了。他知道刘阿么在刘庄心里有多重要,要是刘阿么真有个三长两短,刘庄恐怕也得哀伤不已。
等药煎好了之后,大夫把药给刘阿么灌下去。看着就要天黑了,方曾瞧着刘阿么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他趁着这个功夫就把自己打听到刘阿么昏倒的事情和方致远说了一下。
原来今天刘阿么在邻居刘谱家玩的很开心,刘铺家的和刘还家的和刘阿么是老熟人了。大伙正在说笑,连个的夸着刘阿么好福气,家里的孙子孙婿孝顺,又得了两个小孙孙,连刘家都有人继承了,真是苦尽甘来,是个有后福的。
一切的挺好的,可这个时候,刘阿么坐在院子里,眼睛好使,就瞧着自己家院子好像有个人要爬进去似得。刘阿么一瞧,这还得了,这不是偷他家东西吗?他是个厉害的,自然不愿意吃这个亏,立马嚷嚷开了。
几个老嬷嬷一瞧,赶紧起身随着刘阿么去他的院子门前。刘阿么手脚伶俐,几步就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贼人,一看,好啊,竟然是刘兴这个挨千刀的。刘阿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抓住他的膀子就不许他跑。
刘兴虽然小偷小摸的,可从没被人抓住过,他被刘阿么一把抓住就很急了。一想到方曾和方致远的手上的厉害,心里更像火烧火燎的一样。看着只有几个老嬷嬷来了,想着他年轻力壮,还怕他们,就硬扯开了刘阿么的手。
刘阿么毕竟年纪大了,瞧着刘兴要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心里怒急,抓起蔷边的石头就砸去。刘兴偏了一下身子,还是砸到了膀子上。这下,刘庄怒了,想起刘阿么被自己的腿弄瘸了,现在还要折了自己的胳膊,一时起了坏意,回去狠狠的把刘阿么朝着一块大石头推去,刘阿么哪里是刘兴这个汉子的对手,一下子就砸在了石头上。
看着刘阿么昏倒在地上,刘兴才回过神来,立马跑的无影无踪了。留下几个老嬷嬷叫人的叫人,救人的救人。
方致远听完,心里恨不得生吃了刘兴的心都有了。早知道留着这个祸害要害到刘阿么,他怎么也要把这个祸害给先弄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过,这次他一定要刘兴知道什么是后悔莫及。
方曾瞧着方致远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看着塌上的刘阿么,想想说道:“阿远,你现在这儿看着刘阿么,我去找找我岳丈和大舅兄。既然刘兴敢这么做,怎么怎么也得把这狗杂种给收拾了,不能让他害了人还逍遥自在的。我去找人把他带到衙门里,先好好招呼招呼他,正好,再回一趟家里。我们这一出来,话传到家里,阿墨和阿庄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
方致远心里也急,听着方曾的话,忙说道:“也行,舅舅,你回去好好的给阿庄说说。要是行的话,把三个小的先让舅么带着回陈家住。让阿庄来这儿一趟,我怕嬷嬷有个万一,好歹阿庄也能送他一程。”
方曾叹了口气说道:“放心,舅舅知道分寸的。你在这看着刘阿么,我这就去陈家,一定把事情弄的好。阿庄,你也别担心,有你舅么看着,应该没问题。”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骡车的声音,刘庄下了骡车直奔而来。方致远看着刘庄发红的眼睛,吃惊的问道:“阿庄,你怎么来了?”
刘庄看着昏迷在塌上的嬷嬷,再看看神情有些疲惫的方致远,心里充满了悲伤。他问道:“阿远,大夫怎么说,嬷嬷要紧吗?”眼睛期盼的看着方致远,又透着一丝恳求。
方致远艰难的避过刘庄的眼睛,说道:“阿庄,大夫说嬷嬷伤了脑子,要看今夜能不能醒来,要是能醒来,命就保住了。”要是醒不了,方致远没说,刘庄也知道话里的意思。
刘庄有些绝望,他看着刘阿么,拉了拉刘阿么的手,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刘庄的手上胳膊的衣服上,泪水在衣服上晕开,一片一片的。
方致远走了过去,安慰道:“阿庄,嬷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别伤心了。不然,要是嬷嬷醒过来,看见你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一定得心疼的不得了的。”
刘庄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哭泣,他擦干了眼泪,对着方致远和方曾说道:“我和舅么下午的时候接到消息称嬷嬷昏倒了,你们把嬷嬷送到镇上看大夫了。后来,仔细问了问,舅么和我带着三个孩子就上来了。因为这边不好带孩子的,舅么就先回陈家了,我就先到这儿了。”
方曾听着陈墨到了陈家,心里稍稍放心了些。对着方致远和刘庄说道:“那你们两个在这陪着刘阿么,我去找刘兴这个杂碎。带上几个衙门先把他给捆了押入牢里,好好的‘招呼’一下。你们别急,万事有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