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谤议由心,看来还是我和昕儿过虑了。」
见司徒延卿如此淡然处之,高珏一阵苦笑,目光深深凝视着青年清美无双的面容想从中看出点端倪,却仍只望见了一片平静……瞧着如此,他心下暗叹,终只得扔出了杀手锏,容色一正,沉声问:
「是楚越逼迫你的么?」
此言一出,原先仍能平静以对的司徒延卿立时微微一颤……连日来始终未能忘却的一切又一次浮上心头,而连同那一声声过于亲昵的「卿卿」,让正对着帝王的青年终于没能再延续面上的沉静。几分迷惘与无措袭上清美面容,而终在帝王动怒的前一刻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有逼迫我……是我在药性的影响下失了神志,所以……」
「可他没给下药。」
听司徒延卿还出言帮楚越辩解,高珏双眉一挑、一声冷哼:「明明有的是方法解决,他却还对你出手……说不是存心,要朕如何能信?」
「……若非楚越出手相帮,臣只怕早已着了卢氏父女的道儿。」
「说是这么说,事实却是他虽帮你赶跑了卢语柔,却也同样对你出了手……你那五日未曾上朝,就是因为他的缘故,不是吗?」
高珏沉声质问道,望向妻弟的目光却因他语气中的回护之意而隐隐带上了一丝精光……只是此刻的司徒延卿早已心乱如麻,又如何能发觉姊夫神情的异样之处?听高珏字字句句都在将罪名往楚越头上套,他心头一紧,涩声道:
「确实如此,但——」
「但什么?」
「但那晚……延卿心底,并无分毫……抗拒之情。」
短短的一句,却费了司徒延卿无数工夫才得以将之由唇间送出……为迷惘所笼罩的深眸怔怔望着御书房的地板,他想要说服自己只是不愿牵连楚越才会这么回答,却怎么也没有办法。
而高珏将他的这番挣扎尽数收入了眼底。
知道自己确实逼得有些过了,帝王轻声一叹,放下了继续逼出他心声的打算,一个上前轻拍了拍青年肩膀。
「也罢……你既一心护他,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只是若真有什么委屈,也千万不要同朕隐瞒,知道么?」
「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你回去吧。」
「是。」
见高珏不再追问,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司徒延卿自然如蒙大赦,而在一个行礼后、匆匆旋身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