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懒懒地叉腰站在那,“因为支援及时,内部并未遭受到破坏。”少年的目光缓缓从地面移向办公桌前的男人,语气凉凉的,“话说森先生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危机感?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了哦,如果再继续施压的话结果估计会很可怕吧?”说到最后,少年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幸灾乐祸的微笑。当你想驯服这头野兽时,殊不知对方的野性不是你这样平凡的人类可以征服的,他生于天地万物,就该归于天地万物。谁也无法折断他想要冲出牢笼的翅膀。“啊——这个不用太宰替我操心,组织上的事就够我焦头烂额的了,况且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组织里的大家啊。”森鸥外笑容有些憔悴,看着倒还挺像是一个操心组织而自我压榨的良心首领。泷川君欠他的债款还有点零头没有还清,可能再在港黑待个一两年就没有事物能束缚他了,而泷川君对他的真心却是嗤之以鼻,更不可能会为了维护横滨与港黑的安宁留下来为他效力——并不是所有纯粹的动机都能得到他的青睐,毕竟他可不像中原君那么好骗。而且这一次疗养院受袭一事过去后,泷川君连面都不露,或许可以看做他在对方心里已经失去信任了。“嗨嗨~那森先生你继续为了组织而努力吧,相信大家都会感谢你的辛勤劳作的~”太宰顺着森鸥外的话说道。其中隐含的意思让森鸥外挑了挑眉。不就是叫他少整点事,多干点活,免得踏错一步毁终生。他,森鸥外,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被自己的手下有意威胁了。——太宰君,亏我还觉得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呢,你的心不向着我却向着泷川君,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看着黑发少年离去的背影,森鸥外闭着眼幽幽叹了口气,好似自己是个被不孝子抛弃的孤寡老人。“或许我最近水逆也说不定呢。”紫眸青年喃喃道。“这怎么看都是林太郎自己的问题吧。”爱丽丝无情地打断自顾自陷入忧愁的戏精。“啊啦,爱丽丝酱好过分——”……太宰找到青弦的时候,对方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困境”。“哈啊?!竟然让你在黑手党打工?到底是哪个无良上司啊?这种事也干得出来?你才多大啊!?”“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说话的人正是青弦同父异母的姐姐,南森千叶,在深名一番讲述之后,看向反应不大的青弦的眼神更为怜爱。“……”被三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姐姐们围住的少年默默看着女性过激的反应,肩膀被对方扣住的时候几乎都要蹿开。适应不能——青弦感觉自己再不解释,眼前的人都要提着刀冲进港黑大楼了,于是他掀起眼罩,露出完整的眼睛,“眼睛是好的。”亲眼看见那只眼确实没有受伤,千叶才稍稍安心,但随即又换上关切的神情。“是欠了债是吧,还有多少?深名哥可以帮你还掉!”深明觉被点到名,作为几人里面唯一有经济能力的大哥,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用——”青弦觉得没必要,而且就算是有血缘,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熟悉。千叶摇着头说道:“这怎么行?青弦你还这么小,这个年纪应该像寻常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哥哥会照顾好你和你的母亲的。”“我会照顾好由纪子的,已经没人能伤害她了。”少年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但心里还是有被他们的情绪触动,只是一直都是自己解决问题的他面对这样热切的援手很不习惯。视线……太灼热了……“呜啊——青弦你不用这么坚强的啊!那个可恶的渣滓就该下地狱!”青弦表示白井现在的确就在地狱里,其实他把对方的理智剥离出来后直接将其丢进名为地狱的深渊,在那里会无限轮回白井所厌恶的人间惨境,所以一直到白井的肉身消亡之前,作为“白井”的部分都会遭受无数真正的洗礼——精神上的反复折磨比肉体上的摧残更让人难以忍受。在他出神的时候,突然被千叶拥进温暖的怀抱,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脸好像触碰到什么柔软的物体,青弦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嘴里下意识憋着气,耳根逐渐浮上淡淡的绯色。余光瞥见站在边上看戏的太宰后,直直朝对方发射求助的视线。黑发少年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笑,仿佛在询问他有什么事。真是稀奇,青弦竟然会向他求助。所以他打算稍微装一下傻,看看对方会是怎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