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连着骨肉从他身上被生生撕扯下来,原本被填满的大脑慢慢被抽空,脑海里只剩一片刺目的虚无。在他面前,身为发光体的少年眼里没有情绪,看着痛苦的他并无悲喜,只有那宛如极地最深处的冰冷——无意识间,白井赤扯着嘴角露出极难看的笑容,就好像在说:你看吧,我还是成功了。青弦彻底将他的记忆和异能分离出来后,才松开他,白井赤立刻脱力似的倒下。“回去过你的养老生活吧。”把人从虚空之中带出来,瞥了一眼表情痴傻的男人,翻出手机里那封匿名邮件,动用力量开始搜寻,随后便从房间里消失。当他瞬身至一个配备有电脑的房间时,屏幕上只有一张嬉笑着的老鼠面孔,人不知所踪。“提前逃走了吗?”“老鼠——”身形瘦削的年轻男人在收不到回信的那一刻果断舍弃了自己暂时性的基地,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他已经预想到那会是怎样强悍的存在。被逮到可就不妙了呢。……泷川青弦来到受到袭击的疗养院,太宰已经成功击溃偷袭的部队,经过核实确认是gss的人。黑发少年惬意地倚在门口的柱子上,一条腿后撤,看见走过来的身影还抬手挥了挥。好像是在刻意等他过来——“哟~你有没有杀掉他?”“算是吧。”青弦认为,杀死白井赤的最佳办法就是剥夺他的理智与思想,因为组成白井赤的,只有这些毫无营养的虚幻想法。他只看到了战争带来的痛苦,夺权带来的牺牲,却看不到这个不断进步的世界,看不到自己身边真正美好的事物——相对于青弦来讲,他觉得白井赤可笑得令人怜悯,可怜得令人发笑。太宰闻言静静地品了品他这句话的意味,“你不是说过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这次怎么那么‘仁慈’?”没有戴眼罩的青弦眼里噙着意味不明的深意,勾了勾嘴角,“偶尔换一换新鲜的玩法不好吗?直接杀掉也太便宜他了。”“啊啦啊啦,真可怕——”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总觉得不会是简单的事,可能比直接杀死那人更可怕吧。和太宰聊了几句,泷川青弦转身进了医院内部,来到由纪子病床前,看到宛然无恙的人之后才将高高悬起的心放下。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就算是森先生也不能。光线昏暗的首领办公室内,伏案辛勤工作的某森姓男子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真奇怪啊,明明没有着凉。”“一定是有人在念叨你吧,像你这样的上司可不多见呢。”一边吃着甜点的爱丽丝精确指出真相。“唔,我有那么招人惦记吗?”森鸥外苦恼地按了按额角,垂眸继续处理文件。“啊啊——当首领好难啊。”脱发量日渐增加的上班族发出心累的感慨。请走开白井赤疯了。他对所有人下的“暗示”都在某一时刻被彻底消除。清醒过来后,南森千叶和秋生仓介在白井的房间里发现意识不清、嘴里说着含混呓语的白发男人。连同他饲养的妖怪都失去理智,对着地上的人击打撕咬,没多久白井赤就被咬得血肉模糊,但是还有一口气吊着。18岁的仓介回想起这个人拿他们当工具使用,明明是他们的生父却可以做到彼此如同仇人的关系,心里自然是怨愤的。但是他只是厌恶地瞪了奄奄一息的男人一眼,将视线投向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千叶。南森千叶有一头淡银色的长发,时常束成马尾,她垂下猩红的眼观察了片刻,随即和仓介目光交汇。“觉可能已经见到他了——”千叶平静地得出结论。“就是我们另一个弟弟?所以这都是他做的?”千叶用肯定的眼神回应着。“那……他怎么处理?”仓介指了指白井赤。“既然已经疯了,就送他去该去的地方。”门口响起深明觉的声音,二人纷纷扭头看向走进来的青年。“那会不会太便宜他了?”仓介都想撸起袖管狠狠揍这人一顿。深名摇了摇头,“他会受到加倍的惩罚,接下来的事我们都不要插手,况且比起他来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你是说……”三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都肯定了彼此的想法。……“原来昨晚疗养院受到袭击了吗?真是防不胜防啊——”森鸥外听完太宰的报告,做出一副颇为意外的样子。“那么,医院内部应该没有受到破坏吧?毕竟里面可是住着重要的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