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人都大声吵嚷着长公主回来了,师姐大概回来得很突然,他们都没有准备。
老嬷嬷又诓我,明明赤脚踩在雪上跑快了就半点都没有感觉。
“师姐!师姐!”
师姐的身边全是身着朝服的老翁,我不敢上前,脚上的撕裂却在这时候愈演愈烈,让人疼弯了腰。
原来老嬷嬷没有骗人。
绛紫滚条靴在我的面前停下,不待我反应身子就已腾空。
师姐的大氅被她的体温暖得热烘烘的,我被她抱着,脚陷入了柔软。
她又长高了些,亦或者说,只有我还在原地。
我不知道师姐有没有生气,我从来不敢看她的眼睛。
“师姐……”
她轻轻哼了声,算是回应;“去你那还是我那?”
到嘴边的话突然又噎了回去,我把头埋在大氅领上了绒毛里,眼泪不争气地一颗颗又掉了下来。
“别哭了啊师妹,师姐……师姐回来了。”
当时我哭得太忘情,没有注意师姐也曾有过片刻哽咽。
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小小的屋子。
“还想在师姐身上挂多久?”
“哦……”我连忙从她身上跳下来。
“欸!……”
“师…师姐……”我从枕头下取出一条被压得皱巴巴的柳枝;“这…这个…给你……”
师姐没有立即接下,而是托着我的手;“你知道…送柳枝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吹糖人的老爷爷说过,给重要的人送柳枝,她就会留下。”
小榻最里侧还有个小木盒,我又连忙把它翻出来;“师姐,我错了……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直到把小木盒捧到师姐的面前,我这才发现,里面的糖人早就霉了,小纸鸢的骨架也散了开来。
我没忍住,手抖了一下,东西四散在地上。
“呜……师姐……”
师姐接下了柳枝,又把我抱了起来;“你没错,是师姐的错,是师姐罪过,是师姐一声不吭走了大半年……去跟师姐住吧,师姐再也不会逃了……”
我不理解师姐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又像当初被她捡回去时,心中难以言喻的充实。
知道师姐回来之前,我刚被老嬷嬷灌了盅药,此时脑子也愈发昏沉。
被师姐抱着,我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临睡之前,我听到师姐在我耳边轻轻说话。
她让我快些长大。
后来,这句话也变成在我及笄之前,师姐最常说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