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宁,又是明宁,又是那个谢稷心心念念多年,至今求而不得的旧情人。
她这张脸,生得像她,得了谢稷的喜爱,也惹了旁人的忌惮厌恶。
好像这样一张在她脸上长了二十载的脸皮,在遇见谢稷后,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个,他遥远的爱人。
那长鞭扬起,眼瞧着就要落在玉黛脸上,嬷嬷吓得都面色雪白,跪在地上一叠声的求赵兮儿停手,却终究不敢触怒未来的女主子,也不敢上前去护着玉黛。
那一鞭子扬空而落,见玉黛头疼的树木都打得散落许多枝叶。
眼瞧着长鞭即将抽在脸上,玉黛徒手握住了那鞭子。
鞭子的力道打在掌心,更弄的她受过伤的手,血流如注。
玉黛攥着那长鞭,昂首看向赵兮儿,紧咬着牙关忍疼。
“你竟敢拦我!”
玉黛身子纤弱,摇摇欲坠立在树下。
她攥着淌血如注的手,咬牙警告那人道:“姑娘应是高门贵女,该知草菅人命是重罪。”
玉黛望着那位张扬跋扈的娇小姐,试图在长鞭恐吓下自保。
可赵兮儿闻言却不屑冷笑,嗤道:“人命?我早查过了,扬州知府家的少夫人玉黛,自甘下贱卖身为奴,而今就是稷哥哥养着的奴婢而已,我来日是要给稷哥哥做妻子的,他的奴才,就是我的奴才,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你能如何!”
玉黛握着长鞭的手僵硬惨白,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能如何,她能怎样。
她没有一个清白的身份,谢稷把她变作奴籍,毁了她的自尊体面,让她成为一个任人打杀的奴才。
让她此刻,连自保都艰难。
玉黛在这一刻恨透了他,甚至隐隐后悔,会什么曾经有几回,杀了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她的心软得到了什么啊?
是一次次被人,肆无忌惮的轻贱。
罢了,何必挣扎呢,要打要罚,就要打要罚。
左不过是一条性命罢了。
玉黛闭了闭眸,松开了握着长鞭的手,昂首迎了上去。
那赵兮儿见状骂道:“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坯子,骨头没得一点硬处。”
玉黛闻言心中苦笑,说不出话来。
她的骨头曾经很硬,后来一点点,都被旁人敲碎。
如今,已然尽成齑粉。
那赵兮儿气势汹汹的扬手就要将长鞭重新抽在玉黛脸上。
鞭子划破长空,眼瞧着就要落在玉黛脸上。
突地一块儿不知打哪来的石头,砸到了赵兮儿腕上。
那一砸力道极大,将赵兮儿手腕震得发麻,也让她本能的送来了攥着鞭子的手。
长鞭落地,只是那鞭尾处,还是有几分溅到玉黛脸颊,留下一点鲜艳的血色。
“谁?谁敢暗算本小姐!”
一身玄衣陈晋抱剑从暗处走了出来,抿唇低首道:
“在下是奉主子命令负责玉黛姑娘安危的护卫陈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