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是拆散他们恩爱夫妻的罪人一般。
她和沈砚,算哪门子的恩爱夫妻!
谢稷笑意薄凉,捏着她下颚的力道,把人皮肉都捏的青紫。
寒声嘲弄道:
“玉黛,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榻上一个玩意儿而已,真以为你国色天香红颜祸水,能让我枉顾法度构陷沈府不成?
我告诉你玉黛,就是没有你,沈家也得出事,沈延庆也得下大狱!
数十万两白银,在其位不谋其政,贪赃枉法可恨至极,我将他下狱,是秉公执法,可不是为着逼沈砚献上你!”
谢稷这话,有真有假,真的是,他处理沈家,的确不是因着玉黛,就是没有玉黛,沈家也逃不过罪责。
假的是,他说他没有想逼沈砚献妻。
早在他应下玉黛断了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今日,
他就是想要玉黛亲眼看一看,她口中同气连枝的丈夫,究竟怎么龌龊的人。
献上妻子自保,为求利益舍了尊严。
沈砚,无非就是一个人渣而已。
谢稷设了这局,想要玉黛看清沈砚,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也想要,一点点敲碎玉黛的骨头。
玉黛听着他字字嘲弄言语,辨不清真假,未曾答话。
谢稷瞧着她这模样,知晓,还得再逼她一把。
逼得她穷途末路,置身绝境,才能压着她,同他低头。
他目光沉凝的瞧着她,突地,从袖中抽出了道黄色布帛。
那是圣旨,刚刚送到扬州的一道处置沈家的圣旨。
谢稷扬手将圣旨打开,扔到玉黛跟前。
示意她看。
玉黛下意识顺着他视线低首,瞧了过去。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沈家牵扯进私盐案的结局。
“男丁枭首示众,女眷充妓为奴……”
玉黛喃喃低语出圣旨上沈家的判词,脸色惨白至极。
谢稷瞧着她这副模样,伸手抚过她脸颊,瞧着她眼眶里凝滞的泪水。
缓声道:“玉黛,你瞧见过这楼里的花娘吧,为奴为妓,留不得半点尊严,千人骑万人枕,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了吗?即便你能忍,你的女儿呢?你忍心让她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扔入妓馆,在那样龌龊的境遇下长成,日后也要为奴为妓吗?”
谢稷话音中的那些言语,句句都戳在玉黛痛楚。
她当然不忍心,也当然受不住这结局。
她在沈家忍辱至今,无非就是盼着女儿日子顺遂安康一生平安喜乐。
若当真是这样的结局,若当真要女儿一生受辱,难堪成活,甚至说不定都无法平安长成。
那玉黛,这数载的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岂不都成了空。
玉黛哪里甘心,又如何能接受这结局。
她昂首看着谢稷,眼里都是眼泪。
谢稷伸手揉碎她泪珠儿,知晓她畏惧,
接着又道:“沈家一案,男丁满门抄斩,女眷没为官妓,已是圣旨上写就的刑罚,只看我,何时宣旨,何时行刑。”
是啊,他是此案的钦差,攥着沈家满门的生死,更攥着玉黛和她玉黛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