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见微一边踱步,一边在脑中还原二人对阵的场面,走到一处,忽然停住了脚步。
此处的痕迹并不明显,应是剑气的余劲扫到。
只是这浅浅的痕迹之中,却留着些微不易察觉的黑气。
——魔气。
若见微以手轻轻抚过那处剑痕,心中的疑惑更甚。
贺越与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
“昭明”剑为何会有魔气?
莫非是贺越入魔了?
就他所知对方的为人处事,若见微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贺越堕魔的缘由。
这其中必有隐情。
若见微又找到上官筠:“贺越出事前可有什么异常么?”
“这…”上官筠回想道,“没有啊,不过近来山中与山下皆不太平,师父为此操劳,看起来总是很疲惫。我还劝过他好好休息,不过他仍是要亲自查看那些堕魔的弟子……”
上官筠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似是要用这些来说服自己。
末了,他颓丧地叹了口气道:“师兄,我知晓,你一定也看到论剑台内的情况了,此事早就明了。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见微未回应,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ahref="。biqiku。"target="_blank">。biqiku。;a>
半晌,若见微提起另一件事问道:“掌门夫人一直在居处吗?”
“是,自从出了事,穆夫人便不曾出现在门人面前,我曾去拜访过,也被拒之门外。”
他话中并未称对方为“师母”。
穆晚不管门中事务,甚少出现在人前。
偶尔有重要场合贺越带着她一同出席,二人的表现也是恰如其分的得体,是以若见微在苍梧山这么多年,只见过穆晚寥寥数面。
之前若见微以为那便是夫妻之间的相处,后来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多是冷淡疏离之感。
至于拜在贺越门下的上官筠,早已察觉二人的貌合神离,在起初称穆晚为“师母”时发现贺越的排斥之后,便一直唤尊称了。
若见微还是第一次来穆晚的居处。
院中种着几株海棠,时至春月,花开得正盛,可惜所盼之人无心于此,终是只能孤芳自赏。
若见微向院中侍女说明了来意,那女子正要如往常一般拒绝,忽听屋内传来淡淡的女声:“让他进来罢。”
侍女脸上闪过诧异,复又低下头领着若见微进入了屋中,而后便默默退出了房间。
穆晚仍是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姿态雍容,端坐在会客厅内,只有眼角透着些许的憔悴。
若见微向她行了一礼:“穆夫人。”
“不必多礼,”穆晚开口道,“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
若见微在一旁落座,闻言道:“夫人与贺越夫妻多年,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他出了这等事,我自是要来的。”
“最了解他的人?哈哈哈哈…”穆晚笑得惨淡,“错了,错了,我不了解他,这么多年,我都不能走到他心里,何谈了解?!”
“便是你师父若关山,也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若见微眉头皱了起来:“夫人此话何意?”
穆晚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越过眼前的青年,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苍梧山前任掌门穆沨共收了三名弟子。
大弟子贺越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早被认定为下任掌门,二弟子若关山清冷端方,剑法超绝,“崔嵬”剑名动天下。
此二人之名传遍九州,反是三弟子鲜有人提及。
“我幼时拜在父亲门下,与两位师兄一同修行,那时我们三人几乎无话不谈,又因我年岁最小,故而他二人常对我照顾有加。”
穆晚忆及儿时那段懵懂天真却无忧无虑的岁月,眼中带了些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笑意。
“我那时贪玩,不肯好好完成功课,父亲叫师兄两人来监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