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长安从不因为外形气味而去拒绝尝试一样美食,她也认为,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只有做不好东西的人。鲱鱼罐头的正宗吃法一般是用或软或硬的薄脆饼,结合各类蔬菜与奶油芝士一道,生吃煮熟都很好。一个人的家里冷清清的,她打开冰箱,还剩几瓶啤酒,于是决定做一道瑞典菜“詹森的诱惑”。这道菜的做法其实很简单,首先黄油化开,洋葱简单粗略切好入锅炒,土豆和棕榈芯切条拌匀,烤锅抹一层黄油,铺上腌制鲱鱼、蔬菜条,再铺上鲱鱼,这样一层一层,最后加一点法式酸奶油,罐头汤汁也倒进去,撒面包屑和芝士条,放进烤箱。棕榈芯是栲恩特棕榈树的树茎内芯,由于产量少、营养价值高显得珍贵。不含任何脂肪和胆固醇,加进这一盘满满都是奶油芝士淀粉的食物,就有了点健康的错觉。李少游回来的时候,就闻到满客厅从里烤箱里溢出的莫可名状的味道,他下意识捂住鼻子,从落地窗看进去,长安正缩在沙发上,抱着电脑认真看着什么。十一难得没出来迎接他,很兴奋地在厨房门口拿爪子不停刨着门。樱桃也难得没瘫着睡大觉,焦躁地一个劲儿在花园里转着肥屁股喵喵叫。李少游:“……”他走进去,忍受着难闻气味的气味开口道:“怎么了?什么味道啊。”长安戴着耳机,余光注意到有人来了,抬头看是李少游,却没听到他说的话,摘下耳机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她没有笑,语气也平淡,李少游不舒服,觉得自己蠢死了,竟有些讷讷:“我不该走的。”他忍着味儿,走过去单地触地,双手搭上长安身侧,是个环抱的姿势,仰头看着她,说:“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又带着些矿物质和柠檬似的奇异香气,这么软下来说话,英气的眉毛微微挑着,一双眼漾起的专注的水波,几乎瞬间就让长安憋了一天的气郁消散殆尽。“不气了。”她笑起来,说:“吃饭了吗?”李少游把手收拢抱住她,脸凑过去埋进她软乎乎的肚子,声音闷闷的:“什么味道啊。”“鲱鱼啦。”长安觉得痒,咯咯笑着拿手推他,又开玩笑:“是不是嫌我家臭啊?那你可别吃了。”李少游直接抱着她站起身就朝厨房走:“是嫌弃我们家臭啊,但不管女朋友做什么,我都要吃。”长安腾空的瞬间发出惊呼,下意识双腿挂上他的腰,听完,笑着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男人的脖子热热的,她伸手摸摸他后边短硬的发茬,想起他也许还在发烧,小声说:“我也不好,不该赶你走的。”烤箱发出滴滴的声响,长安拍他:“好啦,让我下来。”煮熟后的鲱鱼,混合了根茎蔬菜的清香,黄油芝士的咸香,味道便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嫩绿色的烤盘里,表面的芝士被烤化,缠绕着面包屑温暖铺盖着里面的内容。长安切了薄饼,舀出丝丝拉拉的一大团放上去,切了番茄生洋葱碎丁撒上去,加一点莳萝装饰,开了两罐啤酒。“詹森的诱惑,试试啊。”她笑眯眯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少游屏息,咬了一口。意外地挑起眉毛。棕榈芯和土豆软乎乎的,鲱鱼的味道夹在其中没办法忽视,但法式奶油作为搭配鲱鱼的经典,完美中和了多余的咸味。“很好吃。”他比了个大拇指。“多谢赏脸。”长安笑着问他:“下午有没有吃药?”李少游苦着脸,要去拿那罐啤酒,装模作样撒娇:“女朋友生气了,我吃什么药,拖久点才好。”长安虽然心软,却不听他的,一把按住他的手,自己喝了口,说:“你下午偷偷喝过了,这两瓶都是我的!待会儿吃完饭记得吃药。”李少游清清嗓子,转移话题:“啊,下午我见了聂远,都是他逼的。他还说,碰见了张梦玥。”两个人刚和好,长安既然在意,也就接了话:“碰见她,怎么了?”“是这样……”李少游把手收回来,放下脆饼,坐直了,眼睛看着她说:“我觉得有关张梦玥和消防证的事情,我们得好好谈一谈。”樱桃躲在花园不肯进屋,长安看见,它两只爪子抱着桂树根部,拼命想往上爬,长尾巴卷着屁股一耸一耸的。她转过头,把啤酒往他那边推了推:“我听着呢。”“你早上问我,我妈妈去哪里了。”李少游接过酒灌了一大口,暗暗吸了口气,捏着冰冷的易拉罐继续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爸和我妈感情很好,两个人联手,把李家做得风生水起,连媒体都拿他们做报道说是商界难得的和睦夫妻。但我也只能从报道上看到这些了,在我出生以后,我妈妈便没有再管过公司的事,专心在家做起了全职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