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穿越中世纪122
路易莎是在圣灵降临节前3个礼拜才出发前往西岱的,这样她抵达西岱时,刚好再等一个礼拜就要开始这场大型联谊活动了——虽然说是为了圣灵降临节举办的庆祝活动,但‘联谊’肯定是在那之前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到西岱,刚好可以赶上宾客到来的高峰。一来,不显得失礼,二来也足够低调。
出发前夕,哪怕是前一天晚上,侍女和女仆们还在努力收拾更多的行李。这和那次去普法尔茨宫廷节不一样,似乎是因为赶上了凉爽晴朗的春末,主题又是明确无误的‘相亲’,真是多少衣服首饰都不嫌多!
“不是足够了吗?怎么还要增加?”路易莎看着又打开箱子的吉娜问道。
吉娜理所当然地说:“这一次可是要在西岱呆一个月呢!我们得确保您每天都有不同的衣服可穿。之前我们优先清点了礼服裙,但现在想想常服,就是那些剪裁随行的鲜艳连衣裙,还有配合的袖子、披肩、头巾、面纱、帽子,是不是不够多呢?”
“到时候如果不能确保您的着装适合每个场合、从头到尾不重样穿着,那就太可惜了!”
其实此时哪怕是大贵族,也很难这样奢侈地做准备。参加一场为期一个月的盛会,每天都换衣服不重样,而且每次衣服还都是崭新的,或者接近崭新的。不过路易莎的确有条件那样,所以吉娜才说不能做到就太可惜了——没有那个条件就算了,明明可以却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做不到,那是‘可惜’。
毕竟在此时贵族的观念里,炫富真的是展示实力、表明优越地位,从气势上压倒他人,从视觉上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不二法门。贵族们可不会觉得赤。裸。裸地炫富过于粗俗了,简直就像是暴发户。事实上,以此时的生产力水平,根本不能产生和大贵族财力相提并论的暴发户!
大贵族,或者顶级中产阶级(其实是资产阶级),都是积累数代财富而成。这真是字面意义上,‘你一代人的努力,怎么比得过人家几代人的积累’了。
路易莎看着那些被翻找出来的精美纺织品,摇了摇头不说话。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躲去了书房,随便吉娜他们收拾。
吉娜她们又新收拾出来了一个箱子,第二天出发前才装上船——这大概是她们肆无忌惮收拾行李的另一个现实原因,这一次去西岱全程走水路,相较于车马,船只的运力可强多了。别的不说,多收拾出几箱行李算什么?
不只是给路易莎收拾的行李多,侍女们给自己收拾的行李也格外多。想着反正是船运,‘行李额’宽松得很,与其带少了到时候不够用,干脆就能带多少带多少,反正船行水上又不吃力。
路易莎上了船,这是一艘以此时的标准相当华丽的河船。她对这船不陌生,她现在也经常随着巴尔扎克伯爵巡游布鲁多了,能走水路去就会走水路,而走水路就会乘坐这艘船——严格来说,这艘船归她和伯爵夫人共用,不过伯爵夫人很少需要坐船出远门,所以几乎就是路易莎专用了。
此时内河航运的船只一般不大,这既是因为造船技术的原因,也是没必要。内河航运而已,还是一艘主要做客船的船,太大了反而不方便。
毕竟没什么人会认真疏通航道,大家都在截留水力开磨坊,又或者设立闸道,方便收取航道使用费(其实就是过路费)。太大的船只穿行,很容易遇到不能过的糟糕情况。
所以路易莎乘坐的这艘船也不例外,它大概是20米长,有着颇为复杂的风帆。在后世这应该算小船了,但在此时的内河,这已然是不折不扣的大船!重达五十多吨,内部有多个房间和多种设施,可以供船员和旅客长期居住。
也是因为这样,路易莎在船上也能一个人占有两个房间。一个用来睡觉,另一个用于白天起居——房间都太小了,如果要用睡觉的房间起居,光床就占了大部分位置,那太逼仄了。
就这样一路行船,很快就到了西岱郊外。到这里,他们遇到了几个在歇脚码头等着他们的骑士,原来是纪尧姆估计路易莎今天要来,派他们来送信。信里提到,他已经在码头不远的修道院等着路易莎了。在路易莎进城之前,纪尧姆想见见她,更重要的是有一些事要和她说。
路易莎稍作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要求一点儿时间整理自己。
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都是自己的准·未婚夫了,路易莎当然不用像之前在普法尔茨那样回避对方。这并不是路易莎之前是个‘贞洁烈女’,还没结婚就为未婚夫守身如玉了,连和男人说话都回避。现在对方成了准·未婚夫,就改变了态度。
她当初的回避是为了避免麻烦,她设想的未来生活,可不是和丈夫的哥哥搅合在一起。再者,纪尧姆的行事作风也触到了她那敏感的现代人神经,即使知道他只是以中世纪的方式在行事,一切再‘正常’不过,路易莎也很难释怀
现在的话,既然是准·未婚夫,不想未来日子过得太麻烦,反而要和对方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至少不能人家主动抛出橄榄枝了,她这边依旧爱答不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路易莎在中世纪‘人在屋檐下’这么多年,多少能做到一点儿了。
“快一点儿,拿一条头纱来,再拿一枚大胸针给我。”路易莎拦住了侍女跃跃欲试要打扮她的手,见对方不解,还解释了一下:“只是赶在进城前秘密见一面,不适合太隆重。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而且纪尧姆殿下还等着呢。”
介于路易莎说的完全是现实,极力想要将她打扮得隆重,从而惊艳纪尧姆的侍女们只能放下刚刚有点儿控制不住的手。按照路易莎说的,找出了一条和她今天穿着相配的头纱和大胸针。
路易莎在船上,一应穿戴妆扮都是以舒适方便为主的。不过想着今天要进城,少不了见人的时候,所以在舒适方便之外,又很简练得体——她穿着一条紧身随行的丝绸‘科塔尔迪’连衣裙,这完全是鲜红的,没有织锦花纹,没有印花,没有刺绣。
当然,红得如此纯正鲜艳,本身已经很能说明价值了。不必那些装饰也能明白这是一件贵族女性家常、外出都可以穿,不会失礼的外裙。
大概是为了凸显这样纯粹的红,前胸中央用的都是穿眼系带,系带也是一样的鲜红,而不是配金银或宝石的纽扣——这件衣服也是有用纽扣的,但在两边袖管上,从肘部到手腕,都是细密的银质小纽扣。所以真的不是没想到用纽扣,前襟就是故意用同色系带拉紧衣服的。
原本这套衣服上,唯一的装饰品只有腰部的银腰链。就是一头松松地扣在链子中部,剩余部分就那样自然垂下的装饰性腰带。既打破了整套衣服鲜红可能的乏味和过于耀目,又不改纯红单色的简练大方。
现在要加上一枚胸针,路易莎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直接就别在了前襟系带的顶端——说是大胸针,其实只有掌心大小,算是‘入门级’的大胸针。它也是银质的,和今天原本就有的腰链、纽扣是统一的,不会突兀。
这枚胸针还是此时最流行(也就是说最常见)的圆环形胸针,银子被金银匠精心做成了一个花环。看起来造型很简单,但莫名让人觉得优雅,而这就是工匠的功夫了。除此之外,这个‘花环’镶嵌的是刻面白钻。
即使此时的宝石刻面技术才起步,水平不高,切割钻石更是难上加难。但得益于钻石本身的高品质,即使只是简单的刻面也释放出了它的优势——那璀璨闪耀的火彩,让它不再是黑乎乎的了,仿佛是黑色宝石中的一种。
这样的钻石和银托很相配,一点儿不突兀,也不会像一些艳丽的宝石那样,抢走这一身红的重点。而且,大胸针出现在那个位置,的确起到了‘标志’的作用,让人更容易注意到了椭圆领口上方的雪白肌肤。
此时的女性服装已经不再将人包得那么严严实实了,体现在领口上,就是常见这种椭圆形大领口。就算不会露出胸口大片肌肤,露出锁骨以及其下一小部分肌肤还是没问题的——这也是路易莎今天这一身鲜红足够出彩的原因。她肌肤胜雪,又细腻光洁,与一身鲜红互相衬托,恰好是雪里红梅,素到了极点,也艳到了极点,几乎刺目。
“头纱来了!”路易莎扣胸针的时候,海莲娜也将头纱取来了。
路易莎今天梳的是此时最常见的双耳壶式发型,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耳机盘发’,像大大的耳机罩在了耳朵上。这个发型特别显脸小来着,如果再加上一条布巾裹住头颈,还能进一步修饰脸型呢——不过和后世电影里常见的双耳壶式发型,一般就罩两个小圆珠网,显得优美简洁不同。实际上的双耳壶式发型,一般会用布巾裹缠整个脑袋。
这就显得僵硬很多了,一股子保守的、循规蹈矩的味道
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误,除了有些人就是为了兼顾现代人审美故意的,另外就是复原错误了。毕竟看画作和塑像,很容易忽视外面整个缠上了布巾,更容易觉得是类似后世为了使发髻服帖不乱,罩的发网之类。所以各种装饰性的小圆珠网就这么来了,大量出现在影视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