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禁止捧杀!”贺知澄故作嫌弃地推开他。
应修凌一挥手:“不管了,总之今天晚上先好好喝一杯!我刚刚给小砚行发消息点单了,可憋死我了。他怕我演出的时候喝多了引人注意,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方砚行正好端着酒推门走进,“你不记得前年那会儿你在吧台被认出来过吗?那个粉丝还差点打翻了我刚摆好的杯子,真是的……”
他把酒放到应修凌面前,转头对贺知澄道:“演出辛苦了,很完美。今天要来点什么吗?”
“唔……你或像你的人。”贺知澄回忆了一下店里的酒单,说出了一个名字。
“嗯?”夏于淮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这款酒和那个香水有关系吗?”
贺知澄勾了勾唇角,将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先保留一点神秘感吧,要不要试试?”
夏于淮回想起自己一杯倒的惨痛经历,有些犹豫:“这……”
贺知澄直接拍板:“这款我记得有无酒精版本吧?给他来一杯。”
“OK。”方砚行点点头。
两杯点缀着薄荷叶与青柠片的气泡酒很快端上,应修凌在练习室里坐了一会儿,就不甘寂寞地缠着方砚行到吧台去讨酒喝了。其他三位乐队的成员也还在外面和客人闲聊,此时这里只有贺知澄和夏于淮两个人。
贺知澄抬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夏于淮的杯沿,响起清脆的碰撞,杯中的冰块也晃动着出叮当的声响。
“演出辛苦了,是非常打动人心的表演,谢谢你邀请我来听。”夏于淮望向贺知澄,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郑重与真挚。
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贺知澄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贺知澄漫不经心地往夏于淮的方向扫来一眼,轻轻挑了挑眉。帽檐阴影下的双眼浓黑如墨,如暗夜的神明般摄魂夺魄,迷离又昳丽。
那一瞬间,夏于淮感觉他的歌声仿佛点燃的是他胸口的火焰,灼得人心口滚烫,暗自汹涌难平。
贺知澄眨眨眼,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做出一个有些夸张的抚胸礼:“我的荣幸。”
他将帽子和口罩摘下,束起的发丝已经有些凌乱,便索性将发圈摘下,任由银白的发丝垂落,黑色的发圈坠在手腕上,勾勒出伶仃的线条。
演出虽然落下帷幕,但心中依旧鼓动着激荡的兴奋,指尖仿佛还留存着琴弦的触感。
贺知澄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精致的锁骨,喉结滚动,抿了一口酒液,气泡在口中炸开,薄荷的凉意和柠檬的微酸结合,冲淡了心中的燥热。
练习室并不宽敞,角落还堆积着不少设备和纸箱,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坐在一起,稍不注意便会触碰到彼此。
就在夏于淮举起杯子喝下第一口的同时,贺知澄的腿无意识地贴在夏于淮身上蹭了蹭,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夏于淮拿着酒杯的手一抖,舌尖薄荷的清凉和气泡破裂的刺激感结合,冲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这才明白,虽然这支酒来源于名字相同的那款香水,但口感可比它刺激多了。
贺知澄乐不可支:“很难喝吗?这么大反应。”
“不……味道确实还不错。”夏于淮急忙将手撑在桌子上稳住,一片阴影在贺知澄面前落下,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笼罩一般,“只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只是对口感上的。
贺知澄点点头:“是啊,之前他们让我试喝的时候,我也觉得这款味道有点冲了。我闻过这支香水,感觉里面的薄荷味没有这么尖锐,更加清新点……虽然嗅觉和味觉不太好放在一起比较就是了。”
贺知澄说着又喝了一口,感受着气泡在舌尖噼里啪啦地破裂:“不过说是这么说……演出结束之后来一杯确实很爽快。”
夏于淮莫名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盯着贺知澄近在咫尺的喉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知澄抬起眼看他。夏于淮垂下眼睫,头顶洒下的光亮被遮挡,瞳孔中清浅的灰蓝幽暗不明,如同温顺的野兽,终于在阴影中展现出隐藏的侵略性。
心跳再度错了一拍,似乎在昭示着心悸的一瞬并非错觉。调笑的话语不止为何卡在喉间无法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骤然推开——
“久等了!涛哥和好久没见的朋友遇上聊了好半天,今晚我们去老地方开庆功宴,小橙子你朋友一起去来吗……咦?你们在干什么?”
宋新恒推开门,瞪大双眼,从他的视角看去,夏于淮正背对着他,正好挡住了贺知澄的脸,两人好像凑得很近,就好像在……
“咳,你们、继续?”
“喀拉!”是玻璃杯中冰块猛地挤压在一起的撞击声。
贺知澄猛地惊醒,站起身,神色如常:“没有、没什么,走吧?”
他在夏于淮肩头轻点,本能使他莫名保持了一点距离,像小猫用肉垫轻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