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捞过她的手掌,在她掌心写下数。
李姝菀动瞭动指尖,昏昏欲睡的脑子琢磨瞭一下这数,而后瞌睡倏然散去瞭九霄云外。
她蓦然回头,双目诧异地看著他:“你要这麽多钱做什麽?造反吗?”
李奉渊忠君护国,做不来这样的事。他伸手捏她鼻子:“胡说。”
不怪乎李姝菀作此想,这样大的一笔钱,便是用来养一小支军队也足够瞭。
李姝菀百思不解:“那你要这笔钱做何用?抗震救灾自有国库,用不著你。朝中上下打点,也都是小钱。莫不是太子殿下找你借钱?可太子殿下受享万户,应当也不缺钱。”
李姝菀想不明白,李奉渊也并不打算告诉她:“此事你少知为好,隻是你操持不易,想著应该告诉你一声。”
李姝菀闻言,侧目看他片刻,又闭眼趴瞭回去。道:“随你吧,横竖钱赚来是为瞭用的。”
她说著含糊道瞭句:“我说你今日怎麽在看我账本,本是要用钱。”
李奉渊笑瞭笑,道:“我定会仔细用在刀刃上。”
炉火暖热,长发渐干。
李姝菀趴在李奉渊腿上,鼻尖嗅著暖燥的炭火气和李奉渊身上药酒气,灯树上烛芯爆裂,忽然间,她脑海中一道思绪一闪而过。
她缓缓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的暖炉,又扭头看瞭看原本暖炉原本所在的位置。
她突然问:“这炉子是你拖过来的?”
李奉渊正替她抹发油,他应瞭声:“嗯,怎麽瞭?是烤得发热吗?要不要挪远些。”
李姝菀没说话,她脑中思绪飞转,总觉得这不对劲。
在她的记忆裡,李奉渊自小风雨不改地习武,从没见他染过病,他身体强于常人,怎会雪风一吹腿就犯起痛。
便是痛,皮肉脓烂也不听吭上一声的人,又怎会畏惧区区寒痛。
他会给自己上药,必然是疼得太过厉害。
李姝菀想著,突然坐直身,看著李奉渊离炭火近的左腿,伸手去掀他的裤脚。
李奉渊愣瞭一下:“菀菀?”
他下意识动瞭动腿,不愿她碰。
“别动!”李姝菀声音稍厉。
李奉渊动作僵瞭一瞬,停瞭下来。
李姝菀掀开他的裤脚,果不其然,见他的膝盖上佈著数道狰狞恐怖的伤疤。
纵横交错,仿佛被人切开过又缝上,李姝菀手一抖,心也跟著颤瞭一颤。
师徒
南方至都城一带,最平坦的道便是商客不绝的商路。
李姝菀经营著江南一半的丝织生意,将丝佈从江南销往望京,这一路都有人手,打听起消息来比周荣派去的亲兵还要灵通些。
数日后,常安一行人于午后随商队冒著风雪入京。李姝菀得知消息,提前派刘大刘二在城门口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