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看著她的背影,颇无奈地叹瞭口气。
他抱臂靠在桌边,闭目开始盘算著是不是该给沉回安排个一官半职,再找个将人送去天南地北、到老也不得回京的差事。
腿伤
李姝菀沐浴回来,李奉渊还在她房中待著。
他换瞭身衣裳,也去瞭发冠,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看著有些湿,似梳洗过。
他姿态闲散地仰靠在宽椅中,双目轻阖,不知是睡著瞭还是在闭目沉思。
朝中局势动荡,他一日裡多的是劳心费脑的苦差事,李姝菀没打扰他,绞著头发放轻瞭脚步走过去,安安静静坐在炉边烘发。
坐下后,没片刻,她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苦药酒味。
她起初还以为是房中熏炉换瞭熏香,然而过瞭会儿,发觉那淡淡的药酒味似是从李奉渊身上传来的。
李姝菀有些疑惑,起身倾身去闻。
湿凉的发丝垂落,扫过李奉渊的手背,椅中的人陡然敏锐地睁开瞭眼。
乌黑双眸扫过凑近的人影,李奉渊下意识地仰头后避,椅腿磨过地面发出声一声钝响,格外响亮。
他速度太快,李姝菀没想到他会避开,愣瞭一瞬,抬眸看著他,满脸写著三个字:躲什麽?
李奉渊对上她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又老老实实凑瞭回去,解释道:“习武本能。”
李姝菀单手撑在他的椅子扶臂上,低头在他锁骨处闻瞭闻,发觉那药酒味更浓瞭些,显然的确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她蹙眉问他:“你受伤瞭?为何身上有药味。”
李姝菀在药馆长大,对药酒的气息很是敏锐。李奉渊怕晚上熏著她,抹得不多,没想到被她嗅出来瞭。
他道:“今日风雪大,骑马回来时腿受瞭风,隐隐作痛,不碍事。”
他怕李姝菀担心,避重就轻地道,刻意隐去瞭自己膝盖受过伤的事。
李姝菀自己腿脚受瞭凉风也犯痛,没多想,她坐回去,微微侧著头,用帕子吸著发尾的水,道:“我还以为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不会犯这些毛病。”
李奉渊回道:“肉体凡胎,没什麽分别。”
他接过她手中帕子,拖瞭隻矮凳到身前,示意李姝菀坐下:“过来,我替你绞发。”
李奉渊是个武将,伺候人时动作却轻柔,李姝菀背对他坐在他腿间,被炉火烤得昏昏欲睡,索性趴在瞭他左腿上。
她将下颌搭在他膝上,斜著身子,猫儿似的慵懒。
趴瞭须臾,眼皮子便开始变沉,半闭半睁,似要睡著。
李奉渊道:“别睡,有事和你商量。”
李姝菀没动弹,嘟囔著问:“何事?”
李奉渊道:“我让宋叔从账房支瞭笔钱。”
李姝菀“唔”瞭一声:“支吧。”
她随口问:“支瞭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