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郁闷道:“你难不成晚上不睡觉?”
魔法师叹了口气:“可你是吸血鬼。”
“吸血鬼怎么了,我躲着点太阳不就行了。”始祖满不在乎,眼珠子转了一圈问道,“你们怎么打算的,真要打?”
“不打能怎么办,等着你们先动手?”魔法师将他拎到一边,昨夜刚下过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砸在泥地上留下小坑。他将盆栽摆出去,让花草朝着向阳的方向,“我对你最大的期望就是不在战场上看到你。”
始祖半晌没开口,目光落在“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帮我。”
这话说得十分突兀,魔法师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下意识把他当做曾经那个年少无知的小孩儿,随口道:“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
“不一样,你帮我夺权。”
魔法师显然一顿,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想怎么做?”
始祖目光坚定:“我们里应外合,端掉想挑起战争的家伙,夺得和平。”
:避难所
始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在那时候他才刚在血族争权夺利的战场上露面,如果说他选择一方势力投靠还好,毫无根据从头开始,简直是痴心妄想,没有谁看好他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血族。
别说他想创建的领地居然是为人类的平等,要知道如今人类占据的领地少之又少,对比其庞大的数量杯水车薪,大部分人类只能在血族领地苟延残喘。
更何况寻求一个人类的帮助,对于那时关系正处于水深火热的血族来说实在太过痴心妄想。
几乎是刚说完始祖就后悔了。当初魔法师选择了人类的阵营抛下他,为什么要奢望现在他会改变主意呢?
但魔法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想去做就做,一定会支持你。
从他记事那天起,始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他对人类和血族的感官很复杂,短暂的前半生中只有人类对他好,也只有人类打碎了他平静美好的生活。
他的同族只会厮杀,纯粹的利益关系也迫使他向人类更近一步,体会了更多的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他也迫切的渴求和平。
与魔法师联手以后上位的第一年,他勉强爬到中层,受封爵位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摸爬滚打也有了一支自己的队伍,领地位置偏僻,不够富饶,贫穷时常缠绕着他,稍微有点儿权势的血族都看不上这片荒凉的地方,但好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
他做梦都想抢一块来。
后面的日子比起之前流浪好了很多,在争夺权势、土地与矿产时他在其中混的风生水起,一方势力崛起。也有得罪其他血族以后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时候,他就会去偷偷找魔法师,尽管魔法师学的光明魔法没办法治疗他,但只要听他哼唱摇篮曲,始祖就觉得比任何魔药都管用。
他甚至有些眷恋这段时光,拖着疲倦的病体,捂着痛的要死的脑袋缩在魔法师怀里,往日嘴毒又爱嫌弃他的魔法师在此刻几乎是纵着他百依百顺,替他包扎伤口,给他喂血喂药,让他觉得他能牵扯魔法师的每一根神经。
后来他夺得的领土够多了,魔法师的势力也起来了,他们在一起合计着就决定建立一个属于人类与血族共同的避难所。
建立第一个营地时,始祖激动的好几天没休息,他带着自己信任的属下和魔法师商讨了很久,最终确立第一个隐蔽建立起来的避难所位置在较为荒芜偏僻的土地上,在其余血族还在抢夺人类,肆意屠杀时,魔法师已经将一部分人类悄悄转移到始祖的领地上。
“我想建一所任何人都能进去的避难所,我大概会将传送锚点散布在世界各地,有需要的人都能通过锚点传送到避难所,躲避战争。”始祖在图纸上画着一座初具雏形的古堡,密密麻麻的线穿梭在每一间房间,大型的魔法阵贯穿整个古堡,随后他将图纸锁在柜子中,“不过现在,我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完全可以在这座城池中建造第一个营地,这个计划先不用着急。”
魔法师眼里带着笑,鼓励着他:“我觉得很有实施性,完全可以改造成一个临时避难点,让来不及进入营地的人暂时躲在里面。”
始祖满意点头:“真默契,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魔法师几乎动用了他在人类全部的势力,重新建设一番营地,购入大量物资,采购的魔矿全部用来营地建设,完美补足了始祖势力单薄,没有底蕴的弱点,帮他在各个势力中迅速立足。
始祖在营地中开放了一片墓园,将养父母墓碑迁移到了营地之中埋葬好,也欢迎营地中的人类血族在此处葬下自己战争中逝去的亲人。
始祖也偶尔来到这里,一开始规划的大小甚至还不够,后来扩建了几次,营地里的修葺需要时间精力,好歹解决了这个难题。
后来始祖遇上了个年轻人,几次站在墓园外一副想上前搭话却不敢的模样,见过两三次后,始祖干脆朝他走过去。
那年轻人还有些紧张,朝他躬身行礼:“伯爵殿下您、您好,我叫阿木!”
始祖直截了当问道:“我看你来这儿三天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木挠挠头:“殿下,您这儿的墓地真是免费的吗?”
始祖瞧着他:“是。”
阿木像是松了一口气,咧嘴笑得开怀:“外面墓地卖的可贵了,我这一路奔波根本攒不下魔矿来,我爹说我住哪儿就把他葬在哪儿,在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带着我去山上打猎,老是记不住回家的路,还要靠我一个七岁小娃儿记路,不靠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