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解释道:“这是皇宫里的御医,我这两日身子不适,正巧出来透气,碰见了他,所以想让他帮忙诊治一番。”
苏年年知道她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毕竟她要真的不舒服,太子也不会将她带入宫中。
但张淼淼的脑子缺根弦,也不会想这么多,顶多就是她说什么,张淼淼都不相信便是了。
张淼淼当然不会相信苏年年的解释,她早在看到苏年年和少年在一起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编排苏年年。
她不管苏年年到底是不是清白的,真相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让苏年年在三皇子的眼睛中,成为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女人。
苏年年看张淼淼的目光,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张淼淼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要是想跟这少年去一趟太医署,只怕张淼淼这个拖油瓶,肯定是要跟着一块去了。
“他为我开了一个药方子,我正准备跟他去太医署取。”苏年年叹了口气,轻挑眉头望着她。
张淼淼笑着点头:“我懂,反正我回去也无趣,我陪着年姐姐一起去好了。”
苏年年看见她略显猥琐的笑容,心中生出一种想将她拍到宫墙上的冲动。
要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少年对于苏年年的说辞,也并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
既然苏年年愿意跟他去太医署,说明她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他只想帮着父亲,保住拼死换来一条性命的太子。
他痛恨着太子毁了他父亲,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太子不过也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太子的父亲,表面上对太子百般宠爱纵容,私下却时时刻刻想着怎么除掉太子。
最让人无力的,大概就是他连恨太子,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恨才是。
少年安静的带着她们往前走,他不说话,苏年年也垂着头不语。
只有张淼淼瑟缩着身体,望着越来越黑暗的前方,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反悔了,她就不该陪着苏年年一起去。
就算苏年年真的和那少年偷欢去了,她也没有证据,全都是靠她一张嘴来说。
因此她去或者不去,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她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她现在想回去,苏年年也不会陪着她回去。
不光前面的路是黑的,后面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她自己一个人完全不敢回去。
苏年年倒没什么感觉,虽然前面黑乎乎一片,但她身旁杵着两个大活人,她没做亏心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走了许久,少年终于停住了步伐,他推开了一个宫苑的殿门,缓步走了进去。
这宫苑应该就是太医署了,院子中虽然也有些黑暗,但屋子里许是有人点了灯,隐隐发出淡淡的金芒色,将院子里也照亮了几分。
苏年年紧跟着少年进了院子,她满脑子都是遗书,将身后的张淼淼忘了个干净。
张淼淼站在院子外,微微松了口气,可算没有那么黑了,方才都快将她吓死了。
她这口气还没刚松出去,就听到太医署隔壁的宫殿中,隐隐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哀嚎。
那声音断断续续,期间还夹杂了两声低吼,像极了哀怨的哭声。
张淼淼这一路恐惧担忧,并非是完全因为怕黑,她在离国的皇宫中生活了太久,见过太多冤死在皇宫中的男男女女。
她听宫中老一辈的人说,那些冤死的魂魄,都会留在皇宫中,在每一个夜晚,躲藏在宫墙角落的每一个阴暗之处。
那只是传说,而且死去的人,不会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