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恂郡王吓得不轻,自然不敢再出幺蛾子。
因为先帝爷守丧的事儿,今年宫里没有办年宴,甚至没有半点热闹的气息,这个年就过去了,成了正儿八经的“雍正元年”。
只是这天实在太冷了,弘昼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都已经过完年了,怎么还这么冷。”
早知道往年过完年都开始暖和了,可今年立春都过了好久了,还是这般冷。
弘历抬眸看向漫天飘落的雪花,黑眸中划过一抹沉思,随后抬手拢了拢大氅:“今年确实不同寻常。”怕又是倒春寒了,只是怕有心人在民间胡扯。
他琢磨着得派人去民间听听信儿,省得有心人作祟。
皇上继位还没多久,前朝后宫采用的法子都是先稳后严。
眼下宫里各大小主子都安定下来了,封赏自然也下来了。
主子娘娘乌拉那拉氏是当之无愧的中宫之主,其次便是景仁宫娘娘耿氏,被册封为贵妃,往下才是齐妃李氏,樊嫔宋氏,宁嫔武氏,安嫔乌雅氏,乐贵人陈氏,其余侍妾一律封为答应。早逝的钮祜禄格格被追封为熹嫔,以妃礼葬入妃陵,也算是体面。
因是新帝元年,又服丧过了二十七天,便有大臣进言:皇上子嗣不丰,当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事实上,新帝登基,官员心中难免忐忑。诸如乌拉那拉氏有女在宫中的,倒很安定,旁的都忐忑不已,早前夺嫡时族中有不少人站错了队,自然想补救一二。枕头风虽不知是否有用,但后宫有人实在让人心中安定些。
这样的折子如雪花般奉上,只是通通被皇上驳回,皇考将过身,尔等便提议选秀,岂非要置朕于不孝之地?诸位大人便是再有心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被皇上误会。
选秀未开,但恩科却是准备开了。
皇上斟酌再三,决定开恩科,选贤才。
至于可用的人手,不说其他,单从自己的儿子里看,弘时已经十九岁了,本来等着选秀时为他挑个福晋,哪成想国丧来了,这事儿也做不成了。
从前给他安排的差事都是小打小闹,如今成了皇子,总得锻炼一下才好,虽说皇上对他没有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希望儿子能上进。再一个,除了弘时,弘历倒是能干,只是年纪太小怕是不易服众啊。
斟酌再三,皇上还是选择了弘时。
到底是个适龄皇子,总不能日日闲着,大清可不养废物,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个重任交给弘时。
皇上也担心弘时漏怯,干脆安排了几个心腹帮衬着,算是带弘时这一趟。
弘时眼睛一亮:“谢皇阿玛。”
可算是能有个正经差事了,前些日子皇阿玛叫他同弟弟们去尚书房读书,可他不愿,一个成年阿哥同小六七岁的弟弟一起读书算怎么回事?好在皇阿玛想明白了。
当下弘时便兴冲冲去了钟粹宫,同皇后娘娘报了这个好消息。
到底是生活了许久,虽说弘时有段时间疏远了她,但眼底的濡慕是挡也挡不住的,皇后娘娘只当是李氏挑唆着或是限制了他,又或是因为他姐姐怀恪的事儿同她离了心。
虽说给弘时找了理由,可皇后娘娘心底却是失望的,到底不是亲生的总不一条心,好在她也放平了心态,左右孩子们都是皇上的孩子,皇上爱选谁就选谁吧,左右她只是一个嫡母而已,犯不着战什么队。乌拉那拉氏一族都安分守己,再加上还有怀恪格格难产而亡一事,皇上本就不是特别待见他们家,不低调哪里行。
皇后娘娘听到后其实有些诧异,她沉吟了一瞬,还是顺着弘时,温和叮嘱了几句:“既然你皇阿玛倚重你,那便要好好办差事,不可疏忽大意。”
弘时应声道:“皇额娘放心,弘时定然好好办差事。”
望着弘时离去的身影,皇后眼神恍惚,当年的小小孩童也都这么大了。
身边的管事嬷嬷问:“娘娘是觉得三阿哥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