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怒极反笑:“怎么?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那流光是个什么人,你同她纠缠才一起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我知道。”顾申打断了父亲的话,他从未如此心平气和地同父亲讲述一件事,“爸,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顾霖被他脸上神色镇住,那是他过去二十多年都没在儿子脸上看到过的表情,镇定,坦然,好像不管后面顾霖会说出什么话他都会义无反顾。他甚至还朝顾霖笑了一下,那笑容简直让顾霖都快认不出来这个儿子了,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像是另外一个人。“您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是吗?”顾申注视着顾霖,“特处办是做什么的?您明明应该在北京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有人就曾经给我看过一份文件,上面署的是您的名字。”顾霖哑口无言。他在特处办工作数十年了,从一介小小的办事员逐渐变成如今的处长。特处办是国家保密单位,保密级别很高,全家除了和他同一个单位的妻子以外就连他年迈的父亲也不知道他究竟从事什么方面的工作。他也因此对孩子疏于陪伴,亏欠他们很多。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是铁了心要和那个流光站在一边了?”顾霖有些颓然道。顾申笑了笑:“我从来都是与她站在一起的。”一缕光从帐外透了进来,照在了顾申的脸上,把他的眼睛映照得无比明亮。———顾霖最终没按照李唯真的想法就地把流光抓起来。首先他本来就不是这一提议的支持者,对于李唯真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尚且未有定论。其次是他通过各方面了解到的流光,似乎也不是会对他们束手就擒的人物。纵然特处办有各类热武器在手,也曾经与道门协力逮捕过各类小妖,但流光这种重量级的,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必中。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顾霖觉得还是先将此事记录在案层层上报,以待观察。特处办的人在江鱼的指引下处理了穷奇的尸体,又把和斌的尸体带了出来。顾申打电话同和彦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家人难以置信和斌早已死了这些天和他们相处的是个妖怪,很是恸哭了一番。和家小姑奶奶甚至不顾自己浑身的慢性病,还想着亲自来一趟珠峰给自己儿子收尸,被小辈们好说歹说给劝住了。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顾霖同特处办的人都乘飞机走了,只留下几个人,奉命在暗处跟着流光。李唯真等人见特处办的人都走了,戏也没法唱了,本来还想寻机从流光身上讨些好处,被江鱼一番绵里藏针的话给“劝”走了。江鱼在他们走后立即联系了师伯,却得知师伯在被道门“护送”回江西的途中自己溜了,现在正在湖北一带玩得快乐似神仙。江鱼好一阵无语。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该忘记的也忘得差不多了。珠峰大本营经历雪崩后大变样,接下来一年时间都不会有人来这里登顶。桑珠之前在山上久等不见众人回来,就自己先回了营地,后来见着了活着的流光等人大喜过望。这边的业务被暂停后,他准备带着格央去城里医院看看,格央的疯傻之症好像有了一点转变,他想带女儿好好瞧一瞧。临行时竟然是桑珠带着格央先来同他们辞别,两人都已被施了净魂咒,只记得之前发生了一场雪崩,对于陵鱼屠杀的事再无印象。格央把一朵开得正好的格桑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流光的手心,轻声道了一句:“扎西德勒。”“格桑花是我们这里最美的花,代表着温暖和快乐。”桑珠解释道。流光托着那朵花看了许久,轻轻对格央点了点头:“谢谢你。”格央跟着桑珠走了。流光把赤鱬的身体埋在了山脚下一处始终能照到阳光的地方,将格央送给她的格桑花插进了土堆中。阿泠从小就是一条喜欢晒太阳的鱼,埋在这里应该不会令他觉得寒冷。格桑花代表温暖和快乐,想必他也会很喜欢吧。做完这一切,流光、顾申、江鱼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四合院“三个二带两个八。”“四个三。”“四个二。”“大王小王!王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拿钱快拿钱!”g318国道上,一辆大型旅游大巴高速飞驰。车上一共六个人,除了前排的两个司机以外,就只剩下最后一排围在一起打牌的四个人。这四个人就是流光、顾申、江鱼……以及钱冬冬。至于为什么钱冬冬也同他们在一起,这话说来就长了;要是问他们四个人为何聚在一起打牌,这话说来就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