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云澈已经没有意识去想。——不过是被身体中残存的本能拽着走。那一身黑衣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直到云澈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终于,云澈轻轻垂下了头。眼中不复看见一切。袁不周匆匆出了密室,宗门上下一片人仰马翻。袁不周顺着廊道一路往外走,一路上都躺满了业涯宗门中仙修尸|体。走到廊道的尽头,一名红衣女子正拽着一名白衣仙修的衣领,狠狠问道:“云澈在哪里?”那白衣仙修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地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红字女子抬起一只手,五指鲜红的长甲化为利爪,向那白衣仙修的头顶刺去。白衣仙修的双眼都瞪直了,惊叫一声,抱住了头。预料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降临。白衣仙修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只见一只鲜红的利爪停在半空中,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手腕。握住红衣女子手腕的人,正是宗主袁不周。看到袁不周,白衣仙修的眼泪哗啦一下便流了下来,哭诉道:“宗主,这个女人突然疯了,在门中抓一个人问一遍‘云澈在哪里’,我们委实不知道云仙师去了哪里……”“她……她已经杀了几十个师兄师弟了……”袁不周一把打落红衣女子的手,对那白衣仙修道:“你先下去。”那白衣仙修一脱身,连忙转头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踪影。袁不周看着那红衣女子,冷冷问道:“你在我的宗门里,撒什么疯?”红衣女子满眼泪水,一把抓住了袁不周的衣袖,死死盯着袁不周,扯着嗓子喊道:“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他还活着是不是?!你把他藏哪儿了?!”“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袁不周一把推开红字女子,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怎么?你还想去倒贴他?嫌被他拒绝得还不够,你还不死心?!”“你要是不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是毁了开天符也不会告诉你开天符的下落!”红衣女子望着袁不周,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三百年对我的讨好都白费了!你永远逗得不到开天符!”“贱人!”袁不周一把扯住了红衣女子的衣襟,咬牙道,“你敢?!”“我有什么不敢?!哈哈哈……”红衣女子哈哈大笑,一把推开袁不周的手,道,“你要杀了他是不是?!你要是敢杀他,我绝对不会把开天符的下落告诉你,你什么也得不到!我有什么不敢的?!”“女人真是无可救药!”袁不周皱着眉头,愤愤地骂了一声,对红衣女子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可以让你见到他。”“你若是说得动他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拦着你,让你和他远走高飞。”“不过他若是还拒绝你,你就死了你的心,把开天符交给我,一个人离开得远远的。怎么样?”听闻能见到云澈,红衣女子一口答应道:“好!你现在就要让我见到他!”袁不周微微挑唇,沉声道:“你跟我来。”红衣女子跟着袁不周穿过回廊,走过一条花木掩映杂草丛生的幽径,到了一座阴暗的朱红色大门前。袁不周站在大门前,对红衣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他就在这里,进去吧。”红衣女子迫不及待地跨过门槛,看到门内的景象,却突然怔住了。门内没有一个活人,只有白骨累累。突然,红衣女子的小腹一疼。她低下头,只见一把长剑染着血的剑尖。是一把长剑,从身后将自己贯|穿了。“动不动就用开天符威胁我。”袁不周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要开天符干什么?连百花扇都在我手中,我就缺那么一件神器吗?我就是要他的东西罢了。”“想见他?门都没有。他属于我一个人,听明白了吗?开天符在哪里,我日后自己慢慢找,不用你来告诉我了。”长剑从红衣女子的小腹间抽|出,红衣女子的双唇间涌出一股鲜血,轰然扑|倒在门内那一堆白骨里。袁不周冷冷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将那扇朱门重新关上,转身回了密室。密室之中,安静得诡异。一身白衣静静地倒在地上,身旁是一大滩或深红或浅红的血迹,将白衣染得血色斑驳。袁不周的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半跪下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袁不周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轻声唤道:“云澈?”云澈的身子虽还柔软,却已经一片冰凉,垂着头,双眼紧闭。袁不周连忙抬手,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