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论怎么努力,都永远只能注定被你压一头?为什么你明明冷血无情还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别人还是争着对你敬仰爱戴?”“呵。”袁不周笑了笑,道,“我现在可算想明白了。原来你,才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笑的那一个。”“三百年来辛苦创立的天下百花如血5谁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谁又甘心将辛辛苦苦经营三百年的心血对人拱手相让?只是冥冥之中,早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自己不过注定是来走个过场。云澈垂着眸子,望着眼前那一滩深红发黑的血迹,自嘲地挑起了唇角。袁不周俯下|身,二指轻轻挑起云澈的下颌。那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好似洒落在千里海面上细细碎碎的阳光。袁不周不自觉地愣了神,微微眯起眸子。云澈偏头企图甩开袁不周的手,下巴却被他牢牢钳制着。袁不周望着云澈的眼睛,只觉心跳猛地狠狠跳动了一拍,俯身往他的两瓣薄薄的唇吻了下去。云澈使尽全力依旧无法挣脱袁不周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袁不周的脸,在眼前一点点放大。近在咫尺之间,袁不周突然眉头一皱,放开了云澈,直起身来。云澈垂下眸子,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松了口气。袁不周皱着眉头,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了数步,垂下眼眸站在原地细细感受了一阵,转头对云澈道:“这里是我平日修炼的密室,需要什么自己取就是。只是,不必白费力气琢磨怎么逃出去,除了我的口诀可以进出,这里根本没有出口。”袁不周将手中的白玉瓶轻轻搁在了云澈手边,却将百花扇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中,道:“我现在有一件要事,办完了立刻就会回来。我回来若是看见你死了,我说过的话,可是说到做到。”云澈不抬头,不语。袁不周垂眸再看了云澈一眼,身影一瞬便消失在了空旷的大殿之中。袁不周终于离开了,云澈轻轻闭上眸子,咬了咬牙,唯一还能动的右手一使劲,终于直起了身子。云澈并未去动袁不周留下的白玉瓶,眼神淡淡地在整个大殿中环顾了一周。周围挂的都是各式聚集灵气的符文,以及一些助益修炼的秘咒,果然是一个有益于修炼的密室。一般修仙之人,都不会允许道侣之外的任何人进入自己修炼的密室。一则不愿与人分享自己费力聚集灵气,二则不愿被人窥见自己独门的秘术,三则收藏的法器也灵丹妙药也往往放置在此,怕为人盗取。袁不周对于这些灵咒神符更是一向十分吝惜,连给别人看一眼都不舍得,为何竟放心把自己关在这里?云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他那凑近自己的模样,不知道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做和凌尘朔做过一样的事?凌尘朔……一想到这个名字,云澈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复杂而纠缠的感情涌上心头。如果袁不周离开前说过的话是真的,他现在果真因为自己的那具身体而受制于人?云澈咬了咬牙,用右手使劲撑住地面,挣扎着企图站起身来。胸口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地上。几次堪堪起身,便跌倒在地。似真似幻之间,云澈的眼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天真烂漫的黑衣少年。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望虚山陡峭高峻的崖壁之间上窜下跳,笑声喊声在山谷之间久久回荡。被训斥之后,就低着头一脸委屈认错的模样,自己一转身,他便笑嘻嘻地跟到自己身后,把在山上采的野花悄悄簪在了自己发间。好像没心没肺,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烦恼,好像永远没有什么条条框框可以束缚住他。云澈的眸子微微合上。好像身在一片波涛汹涌的海上。黑衣少年浑身炽热,把自己压|在了船舱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