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塞西尔赶紧道。
“格瑞特焚烧了亚尔及,加拉格二世被吊死了!”
塞西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广书又急匆匆冲进来:“陛下,克兰道尔发起正式号召书,邀请中央王国与八大国共同匡扶正义、制裁侵略者格瑞特!”
塞西尔沉住了气,等了会儿正要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蒂法浑身是血地冲进来:“亚历山大召集军队了!”
君主们的小算盘啪啪响
安珀坐在宝座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大厅,过了好半天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具蜡像般。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走到这个地步了?不是只想做一个花天酒地的腐败皇帝吗?怎么伟大的格瑞特就这么四分五裂了呢?哦,不对,并没有,至少那些大臣们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过是小事”之类的,仿佛“格瑞特对坦布尼塔发起文明战争”这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不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般。
大臣们始终毕恭毕敬的,安珀提出什么要求都很顺从,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般。
文明战争……我根本没想这么做啊,那些不过是气话,怎么变成真的了?
安珀不明白,穿越之后起先只是想活下来,之后想要享受,再之后碰上了塞西尔有了点一展宏图的意思,凭什么那个娘炮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他还和塞西尔交换了个人信息,那货在穿越前学历又不高,专业简直不知所云,毕业后连份正经工作也没有,都能白手起家建立中央王国,没理由我做不到啊……为什么呢?
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安珀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寝室就再也不肯出去了,当夜召了十几位新娶的妃子陪侍,这是他设定的“职位”。
格瑞特原本的皇室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情妇当然就可以无限制了,私生子也随便生但是地位也就那样。他很不爽,直接修改了制度设置三宫六妃,这条建议当初还被大臣们阻止过,理由是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他嘲笑对方:“你们还得用我来验证是否有血缘关系,有什么资格说话?”
当时的大臣还很多,年纪也挺大,听到这话面色铁青地想说什么,被其他人拉住了,安珀记得这个老大臣后来被清洗了,死之前还在不停诅咒他不得好死。
温软青春的肉体也无法抚慰安珀内心的惶恐,他一直胡作非为,疲惫到极点才睡着,清醒时感觉胳膊被压麻了,低头一看,一位最受宠的年轻妃子正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看着那张纯净无暇的安详面容,他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怒火,一个巴掌把妃子扇醒后又是一阵狂风疾雨般的殴打。他的年纪接近成年了,少年的身躯在良好的营养与健康下成长迅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塞西尔所见到时还有些青涩的模样,扭曲狰狞的面容仿佛恶鬼一般。
我这么担忧,你倒是睡得香!
少女惨叫声惊醒了其他人,漂亮清纯的脸被打得血沫横飞,眼睛与鼻子鲜血四溅,其他妃子被这场面惊醒,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年轻的君主最近越来越暴戾,只不过谁也没办法,只能胆战心惊地忍受,现在,她们终于意识到不逃走只能等死了。
宠妃趴在地上再不动弹时,安珀才意识到杀人这个事实,虽说战争经历了好几次但是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不一样的,他看了会儿血淋淋的手,慌张地在睡衣上胡乱猛擦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嗅觉,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脑中浮现出昨晚与这具尸体翻云覆雨的场面,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反胃,等他扶着床吐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满房间的女人都消失了。
“人都死哪里去了?!”安珀怒吼道。
顺着凌乱的痕迹与乱七八糟的衣衫,安珀从寝室走了出去。
格瑞特皇宫的风格是典型的欧洲中世纪石堡建筑,高大却不阴森,因为巨大窗户上的魔法玻璃保证了内部照明,天花板绘着满底壁画,内容是风景而不是人,很罕见,走廊墙壁与檐线都镶嵌着许多木制线条,使得通道显得不那么单调,平时国王接见大臣的大厅则金壁辉煌,色调十分明艳,因为整个大厅只有高处分布着扁平的窗户,光照严重不足,这是为了防备刺杀而减小出入口。
安珀光着脚一路走到议事大厅,春日气候还算温暖,他的心头却只剩下一片冰冷。整个皇宫似乎空无一人,侍从、女仆和侍卫都不见踪影,就连刚才还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都找不着了,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整个城堡静悄悄得仿佛一座坟墓。
国王宝座是由魔粉制成,与富裕而高调的坦布尼塔相比,格瑞特还是不够富有,所以前者可以用魔粉造一整个皇宫,后者只能打一个宝座。
安珀从来没觉得这个宝座有什么特别的,此时的他衣衫不整地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宝座在柔和的光线中散发出朦胧的反射,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的笑声很快变得疯狂起来,最终转化成疯狂渗人的大笑。
“我、我的国家……哈哈哈,我的王、王座……哈哈哈……”安珀手舞足蹈地转了几个圈,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
服务安珀从小到大的近侍跑了进来,他一直忠心耿耿,对于老妖怪的事一清二楚但是照顾久了对原安珀有了父子之情,这才在与老妖怪的战斗中暗中帮助安珀——至今,他还不知道原安珀早就去了地球。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上了年纪的近侍跑得气喘吁吁,“人、人都跑了,那些大臣半夜来,包括侍卫和妃子全都跑了,他们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