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一时间不禁有些感叹,想到十多年前为了推销肥皂拍香齐夫人马屁的场面,回忆起来颇为唏嘘。
烟草这东西自然也传到了远东的格瑞特,由于地理位置,西边闹得一塌糊涂时,格瑞特还稳坐钓鱼台,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西边在热闹中不断升级,东边却一直保持着悠闲淡定的氛围,至于南大陆,即不理东边也不理西边,内斗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合一会儿分的……
安珀看见烟草时立刻要求销售商见面,正当销售商美滋滋地做着重赏梦时,他却指责这是异文明之物,把销售商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无偿把烟草全部上缴。
格瑞特买了不少中央王国的货,安珀当然知道也很生气,烟草会有多大的利润他清楚得很,没收商人的烟草不过是发泄一时的怒气罢了,随即他就下令全国禁烟,不允许任何烟草商出现。
提前预防也算是一种好办法吧,安珀这么想着。
遗憾的是,烟草可以防,人心防不了,当时光进入六月,本该召开的魔法博览会再度延期时,安珀得到了一个完全不明白的消息:“格瑞特的大军进攻了亚尔及?”
安珀的印象中亚尔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虽然他曾经下过把加拉格二世吊死的命令,之后想想还是取消了,大度地发了一份加拉格二世突发重疾、精神失常的公告,他一直怀疑这种国家间的公告有没有用,毕竟连国与国之间的直接交流都没有,还要通过各种协会,次他是通过魔法铸路工会,基佬骑士团他不信任,魔法协会深陷丑闻泥潭无法自拔,也只有魔法铸路工会正常一点了。
格瑞特发布的消息只得到了寥寥几个小国的回应,这令安珀对于这种形式更加不屑,对于坦布尼塔的处理也越发敷衍,最终下了一个“对格瑞特有利就行”的命令就不管了。
“谁进攻的亚尔及?”安珀茫然地问。
“您啊。”安珀任命的首相说,这已经是他登基之后任命的第五任首相了,“您不是说要消灭坦布尼塔吗?”
“不是……”安珀一时间还真怀疑起自己来,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奈何被酒色掏空的大脑一片混乱,他连昨晚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说过?”
“当然,陛下。”首相不解地道,“您说要把坦布尼塔真正地纳入格瑞特的版图,成就格瑞特的宏图霸业。”
还真像是我会说的话。
安珀焦躁地瞄了眼首相,没有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东西,他当然早就对血脉家族的所有人反复下达了“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伤害我,包括精神和肉体”这样的命令,自然也不会怀疑对方在害他,但是怀疑的情绪从未停歇。
“战果如何?”安珀决定即来之、则安之。
“失败了。”首相干脆地说。
安珀陷入了静默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机械地道:“失败了?”
“是的。”首相平静地道,“我军本已烧毁了亚尔及的城墙,在破坏魔法门时受到了来自于不明人士的反攻,军队伤亡达八成以上,真是令人遗憾。”
“谁的军队?”安珀终于按捺不住大吼道。
“不知道。”首相说。
安珀指着首相的鼻子道:“不可撒谎!”
“我没有。”首相挺起胸膛,一脸的坦然,“那些军队的身份确实不明。”
安珀不自觉地扒了扒头发,过了会儿突然道:“那些军队有没有使用魔法?”
“有,不多。”首相道。????“肯定是中央王国!”安珀拍着座椅,只觉得血液沸腾、心脏狂跳,“我就知道那二椅子总有天要搞我!操!”
大厅的大臣们都低着头,一语不发,只在偶尔交换的眼神中表露了彼此内心的满意。
安珀当然对血脉家族有着相当多的控制权,但是,要绕过这些控制也不是没办法,最简单的莫过于文字游戏了,遗嘱法则深入人心的这个世界,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会仔细钻研文字,以免将来立遗嘱法则时出现歧义。
比如首相所说的“不明军队”就很令人玩味,所谓的不明也有很多解释,老妖怪对血脉家族的控制本来就不如圣斑泽的奴隶主那般强硬细密,有许多空子可钻,毕竟彼此的关系并不是奴隶与奴隶主。
塞西尔接到安珀措辞严厉的谴责信时一头雾水,找来乔里问:“我们在亚尔及有人吗?”
“当然没有。”乔里同样很茫然,“如果您是说走私商的话……”
“不是,是军队。”
“没有啊,派军队去亚尔及那破地方干什么?”
晚餐会议时,塞西尔把安珀的信拿出来讨论了下,而兰登则拿出了另一封信:“亚历山大发来的,问麦北谷怎么回事。”
塞西尔立刻把安珀的信扔到一边,拆开亚历山大的信问道:“他没提那些法师?”
“没。”兰登道,“看来那些法师是真的私自行动。”
“幸好。”塞西尔松了口气,一目三行地扫完信后道,“来要麦北谷的。”
“动作真快。”奥克斯嘀咕道。
“蒂法有消息了吗?”塞西尔担忧地道。
兰登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这个你别管了,如果瓦格纳真的出事那也是殉职,这是不可避免的风险。”
塞西尔捏了捏鼻梁,努力消除内心的烦躁,统治者不可仁慈这个条件兰登对他重复过无数次,但是他始终锻炼不出一颗古井不波的心。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乔里的一名部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将……呃,陛下,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