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公子模样的人拿出苏悯托他卖出去的手帕,信誓旦旦说这就是他们苏家独有的绣法,苏悯乃是十年前他家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公子,他正是苏悯的堂哥。
林清当然没那么轻易的相信,可这贵公子又拿出了苏悯早死的爹娘的画像,还当场让一位苏家人绣出了同样的手帕,如此种种,证据确凿。
且他们人多势众,林清甚至还从跟在贵公子苏鹤身后卑躬屈膝的一行人中认出了他们的县太爷。
最后,他们带走了苏悯,给林清留下了一百两银子,给林栖留下了几千两银子托他转交。
这个偏僻村庄的人不知道,苏鹤,就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权臣。
他年方二八,十六岁考中状元,十八岁当上三品大员,到如今,皇权势微,整个天下几乎都掌控在他手里。
苏悯,正是他叔父唯一留下来的血脉。
被娇养的小寡夫(9)
苏悯的父亲乃前朝宰相,因查出一桩惊天大案,贼子心有不甘便拐走了他家唯一的哥儿苏悯,原本是要杀了的,贼子俯首,小苏悯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又因当时宰相下令彻查,没办法才把他养着,卖到了清水村里。
苏鹤进到房间时,苏悯正因惧冷在床上打着哆嗦。
这床铺老旧,盖的还是厚重的棉花,就连这碳烧灼之时也冒出丝丝烟气,更别提这破烂不堪的土宅和老旧的家具了。
苏鹤心内愠怒,他自小在外求学,苏悯害羞,他并未见过几回,也没有多大印象,可叔父待他极好,去世前苦求他继续寻求苏悯的下落。
直到查到了流传出去的苏家绣法的手帕,他才查出苏悯的最终下落,马不停蹄便从京城赶到了此处。
他走上前去,掀开被子一角,才看见苏悯的容颜。
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他愣怔着看了很久。
他有着苏家人相似的眉眼,可却又不尽相同,脸更小些,眉毛细些,眼睛大些,睫毛长些,唇更饱满些,也可怜些。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只记得那时内心蕴藏的怒火,恨那些人贩子将他拐走,又恨自己没能早日找到他。
苏悯浑身发烫,却不住的喊冷,苏鹤掀开自己的斗篷,将苏悯裹起,决绝的转身,迅速的带着苏悯上了马车,剩余的事情自有下人操办。
马车内空间极广阔,烧了上好的银丝碳,无烟无气,苏鹤皱着眉脱下苏悯身上穿着的棉袍,用早准备好的毛皮给他裹上,可那还不够。
苏鹤看着这张和他有些相似却又艳丽极了的脸,脸颊蹭了蹭,轻声和缓的说:“乖孩子,哥哥只是为了替你取暖。”
至于这话真不真,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解开斗篷,将苏悯紧贴着自己的身躯,再将毛皮和斗篷覆上,如此过了一段时间,苏悯才渐渐停止发抖,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