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到底是什麽?」
「比如说,命的味道。」
「命有味道?」杜知书低头自己闻自己半天,除了汗臭味也没闻到所谓的命的味道。
「不用闻了,你的命闻起来就是一整个穷酸味。」
「……真的吗?」
「我的命呢,闻起来就是雄赳赳气昂昂金光闪闪的味道。」
「我听你在唬烂!」杜知书跳起来又想要往那条臭鳗身上踩几脚。
「好啦,部分唬烂……可是命的味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啦!」
小鱼乾扭着身子闪开,他发现自己的闪躲能力也大大的增加了,扭力也好摆力也佳,左右左右蠕过来扭过去的,杜知书没一脚踩中他。
鳗鱼还真不错啊……
「百川哥哥已经死了,哪来的命的味道!」
「一个装酒坛子装二十几年,就不相信酒喝完了坛子一点残存的味道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因为是兄弟所以命的味道是一样的?」
「非也,我只是说他们有关系,我活了几百年,没碰过谁和谁命的味道是一样的,就算是兄弟姊妹,双生子,都不可能。」
「……什麽意思?」杜知书停下了脚,不解地看着还在那扭腰摆臀的小鱼乾。
「这件事我也思考了很久……」
「……」都不知道你会思考……
「只有一种可能。」小鱼乾双手往那鳗一般的小蛮腰插去,得意洋洋地说出了他用那难得思考的鱼脑推敲了好几天才推出来的结论:
「有人应该死了却偷了别人的命活着,有人本来活着却因为命被偷了所以死翘翘。」
「……胡说八道!」杜知书又惊又怒地吼道:「师兄才不会偷别人的命!他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我又没说谁是谁,你生什麽气?」
「……」杜知书张着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在生什麽气?死鱼乾说的也不过是他的推想,那颗总是天马行空装一些乱七八糟古怪思想的鱼脑袋,思考出来的东西多半也不可信。
可是……
小鱼乾的那话,却像魔音一样在杜知书的脑袋里回荡着,有人应该死了……有人本来活着……
不知道怎地,这两句话就算不仔细地去解读和代入,都让杜知书感到心如刀割,难受异常。
他转过脸,望着还坐在那石头上的林百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没有专心听他们的对话,只见他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没什麽特别的表情,就只是静静地端详着。
「我不相信,人的命又不是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还可以这样偷来偷去……」杜知书的声音异常乾涩。
「呜呜呜嗯嗯嗯……呜呜呜呜……」
一阵像是呻吟又像是闷哼的声音回答了他的话。
「……你说什麽?」杜知书看向小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