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希善解人意地说道:“还请十七皇子不必顾忌臣。”
明世英当下也不客气,点点头便出了内厅,柳言希一人在安静的内厅独坐了一会儿後便想告辞离去了,当下也步出了内厅,只是往往事与愿违,本想离去的柳言希却被专程堵在了内厅的门口,而这个人却是柳言希近来一直都是退避三舍的。
“孟大人。”柳言希在这位孟大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而那位看似弥勒佛一般笑容和富态的孟大人也毫不客气地受了柳言希的礼节,这让柳言希的心里更是有些气苦与忐忑不安起来,果然,接下来就像柳言希所预料的一样,孟大人开口了。
“能在这里遇见贤侄真是太巧了,正好老夫有事想与贤侄商量。”孟大人的最後两个字像是别有深意地说完後,便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契柳言希来,这让柳言希更是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
说起这位早已在朝堂之中成为半隐退的孟大人之所以对柳言希能有如此态度也全因为是当年他曾与柳大将军一起出征过,即使当时他仅仅是作为参赞有那麽一次,但也算是够得上如今柳言希对他恭敬如此了。
孟大人也根本不容柳言希有借口离去,干脆马上说道:“贤侄後日可有功夫去府上小酌一番?”
柳言希刚刚略一沈吟,就看见孟大人就要再说什麽,这让柳言希再也没有了犹豫的心思,立刻接口道:“您既然邀请,那晚辈岂有不去之理?”
孟大人许是没有想到柳言希会答应地这样之快,一时之间倒是停顿了片刻,那脸上的笑容仿佛才像是连接上去一样,看上去有了那麽一丝不自然,语调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那麽,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贤侄可不要推辞啊……”
“请您放心,晚辈届时一定会到的。”柳言希温言做出了保证,那笑容让孟大人看了即使如今心有疑虑也不会再说什麽了。
在孟大人带著略微有些僵硬的笑容离开後,柳言希面上的笑容也才渐渐消散,对於这位在他心里明显热心地不是地方的孟大人刚才所说的话语不是没有戒备的,近来一些时日不乏其中一些柳家的长辈至交因为他的婚事而登门柳府,虽然每每都因为柳言希的拒绝而不了了之,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这次照孟大人的态度来看估计还是说媒的意思比较大,这也让他不禁想到了那位现在尚在宫中帝王的态度来,同时也更是想到了最近那火热的一夜,或许与这些时日来的说媒也有不小的关系,柳言希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随即意识到这是那里顿时将脑中的臆想抛开,接下来他所犯愁的就是这孟大人之约了,听著不远处的喧闹,柳言希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麽。
在那晚离开十七皇子府後很快就到了柳言希赴蒙大人之约的日子,在一日的公务结束之後,柳言希搭上自家的马车故意没有回家换了衣衫就直接来到了孟府,果然,在他到达了孟府之後看到的并不只有孟大人一人,同时还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人。
“来来来,贤侄,这位是在文坛上久负盛名的丘老先生。”孟大人在府门外将柳言希迎入客厅後对他介绍著客厅中另一位老者。
柳言希闻言後先是一愣随後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位第一次见到的老者来,对於这位丘先生他也是有所耳闻,这位向来自恃清高的老先生此刻出现在这孟府之中也许事情并不是像之前柳言希所预料的那样,柳言希也只是略一沈吟便上前向这位丘先生行了郑重一礼,双方落座後,柳言希抬眼望去,总觉得那两位长辈望著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而对於这些时日见惯世情的他来说已可理解,本以为今日会是不同,心下已经在想著该如何婉拒这又一门说亲。
“哦?真的?”刘太後望著下首紧张端坐的贵妇,即使神色平淡,但眼眸之中已露出惊喜,心中觉得今日委实没有白白浪费功夫来应付这位进宫觐见的贵妇,她的心中早已记不起这位远亲,但今日确确实实是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这的确是件喜事,哀家也万万没有想到丘老先生竟然准备亲自登门为女求亲,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呢。”
“太後说的是。”下首的贵妇连声附和道:“所以这件大喜事臣妇也觉得应当早早让太後知晓才是。”
“丘老先生按辈分来说你应该称他一声堂叔吧,”看到贵妇点头,刘太後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浅饮一口,“虽说当初走动得不勤,可总归姓个刘字,这件喜事也是刘家的喜事,哀家也少不得要向丘老先生恭贺一番了,”看到贵妇露出激动的神色,刘太後满意地笑笑,“也难为你还记得来向哀家报喜,正巧头几日哀家这里收拾东西,有几缎云锦,料子都是新的,拿回去给女儿们做些衣服吧,就是舍不得用,也可留到女儿出嫁时当作嫁妆,这样也有几分体面。”
“谢太後赏赐!”贵妇惊喜莫名地叩首谢恩,她也不会想到当初仅是想借著丘老先生的名头与太後这里拉拉关系,便会有如此丰厚的赏赐,要知道,这云锦可是价值不菲,就是入宫多年的那些娘娘也不见得有多少呢。
刘太後笑吟吟地看著贵妇离去,女官悄然走近她身旁,低声问道:“太後,这样的赏赐……是不是太厚了?”
刘太後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官一眼,将手中的茶盏放到女官手中,“你想问的恐怕不是赏赐的多寡,而是哀家为何如此高兴吧?”
“奴婢不敢。”女官赶忙低头诚惶诚恐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