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渚……季凡用馀光看了渚一眼,渚现在恐怕除了怀中的季阳,对什麽都已经不在乎了。
季凡自也是没有兴趣招惹他,可是一旦想到渚与季阳如今的状态,不禁就有了担忧,更有一种不知名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现在这样看上去呆呆傻傻、只是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渚,似乎比之以前更让季凡觉得危险,他完全无法估计渚何时会爆发出来。
就在季凡一路的胡思乱想中,越野车在一栋分区警局楼前停下,自从吉兰开始有交火後,员警巡警的办公大楼便随著人员的流失也被空置起来,而这里也逐渐被双方的势力所占领。
在这时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当季凡下车後,看到的也只有这辆越野车孤零零地停留於此,街上的情景也容不得他再多想,马上就与其他人一起进入到了那栋大楼内。
大楼内的警戒十分严密,季凡看到一些士兵荷枪实弹地不断从他面前经过,本来一路到达这里後还十分平静的季凡,在见到这些士兵後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这栋大楼仅有六层,季凡一路不停地来到了第四层,他抽空看了一眼渚,渚依旧是那副除了季阳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样,当电梯停止、电梯门缓缓打开,季凡第一眼就看到了季旬。
季旬仍旧是那身军装,他的神情在看到季凡後有所缓和,只是在下一眼看到季凡身後的人时,神情不由冷峻起来。
季凡自然也清楚季旬神色变幻的原由,只是这时也不好多说什麽。
季凡先从电梯中出来,看著季旬说:“我们都回来了,父亲在吗?”
季旬这时的目光已经完全投注在渚怀抱中的季阳身上,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回答:“父亲已经在等待你们了,跟我来吧。”
季旬想要仔细看一看渚怀抱中的季阳,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而且渚几乎将季阳的整个身体全都护了个严严实实,使得季旬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季阳现在的状态怎样。
在将他们带到最里面的房间後,季旬也随後跟了进去,同时也对想要跟进去的季凡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将季凡挡在门外。
季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盯著那房门的样子似乎希望自己能够把房间内的情景看透。
房间中的布置很简洁,只有几把简单的办公椅摆放在其中,而季父正面对他们坐在其中一把办公椅内。
看到他们进来後,季父也从中起身,只是他的目光却是牢牢地盯著渚怀中的季阳,就连季旬都没有在意。
“让我看看季阳。”
季父向渚走近了几步,声音中有著些许颤抖,而渚却犹如守护幼崽的野兽一般,整个人在季父将要走近时,散发出攻击的气息,就连望向季父的眼神也是凶狠异常,自然也制止了季父的脚步。
然而季父并不退缩,他看向渚,再次重复说:“让我看看季阳。”
渚依旧不给予任何的反应,这时就连季旬也已经发现不对,他快步来到渚的身边,想要伸手探查季阳的情况,可渚的动作却比他更为快捷,马上便躲开了去,如此一来,就连季父也察觉到某种令他心惊的事实。
渚躲过了季旬的动作,但却无法躲过季父,季父已经碰触到渚怀中的季阳,正准备将季阳从渚的怀抱中抢出的时候,他的动作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而动作慢了一步的季旬在看到季阳的情形後,也同样呆在了那里。
季阳的面色除了略有苍白外,倒没有什麽不妥,甚至从季阳胸口处的些许起伏也能证明季阳仍然活著的事实。只是当季阳的身躯不再遮挡住渚的胸口时,渚的胸口便显露在季父与季旬的面前,而即使是已经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的季父,也有了一瞬的愣神。
因为在渚的胸口处,赫然有季阳的半截胳膊陷在其中,因季父之前的举动还曾稍微带动季阳的身体,使得季阳的胳膊也从渚的胸口处微微拔出,发出那种从肉体中搅动的声音。
季父与季旬的愣神仅仅只是一瞬,也就是在这一瞬,足够让渚重新将季阳夺了回来,并埋回在他的胸口处,不让季阳的面容露出丝毫。
“这是怎麽回事?!”季父的语气中既有震惊也有骇然。
“别碰他。”渚不愿也不屑解释。
倒是季旬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季阳就是这样才能活下来的,对不对?”
渚没有反驳,那麽就表示季旬的猜测是真的。
季旬在这时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他停顿了一下才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那麽他还活著吗?”接著季旬又补充说:“我是说真正活著。”
“是。”
在渚这个“是”字吐出口後,季父、季旬那本已提起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季凡愕然地看著父亲与兄长先後从房间里出来,至於渚,季凡现在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倒是季父没有立即走开,反而叮嘱季凡说:“看好他们。”
“啊,明白。”
季凡停顿了片刻後马上回答,直到季父与季旬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季凡才又转过身去面对那扇已被关闭的房门。
在准备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季凡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房门被他缓缓打开,房里的灯不知什麽时候被关闭了,季凡第一眼望去,便看见了那双血眸……
这时已经步出这栋大楼的季父在周围护卫严密的情况下,进入了早已准备出发的车中,季旬刚在後排坐稳,便听到身旁的季父开口说:“看住渚。”
看来季父对於渚这个不确定因素很是担心,单单只叮咛季凡并不足以令他放心,这才有了对季旬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