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一行,本就是陆宇高考后的一场随心旅行,过去的路上也都在游山玩水,只不过多了个去看看小黑哥老家的目的而已,重点在于过程。
正像陆宇自己说的那样,尽兴而归,不必刻意追寻原来的结果,现在没了兴致,他也对小黑哥的过去有了亲身了解,自然不愿再去那个山村被人参观。
回来时,他们本打算再来一次一路游玩,途中一件事却改变了他们的行程。
陆宇从未放弃对古玩和玉器的爱好和学习,每到一处,都会到古玩场上看看,却不卖什么东西,只是看,即便发现有漏可见,也不去掏钱买,否则不容易携带。
“我刚才,好像有种模糊感应,你有没?”
再一次逛在一座大城的古玩市场上的时候,陆宇忽然顿住脚步,转头若不经意地看了看与他擦肩而过的中年男子,转头向小黑哥轻声说。
小黑哥顺着他的目光也转头,疑惑皱眉道:“我没什么感应,你,感应的什么?”
陆宇心头奇怪,要说内气感应,小黑哥现在功力比他深厚许多,应该是小黑哥感应更为敏绝才是,他转头看看四周,都是清一色的赝品俗物,百无聊赖,继而略带好奇地摇摇头,说:“去看看吧,逛了这么多古玩,好歹遇到个可能会有奇妙内涵的,不要轻易放过去。”
小黑哥点头依顺:“嗯,是那个人不?”
他以眼神示意,陆宇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们两人虽然外表引人注目,但行动坦然大方、举止从容有度,悠悠转身轻声说着话走路,并没有让谁猜疑——要是换了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跟踪某人,势必会显得贼头贼脑,说不定立马就有人戒备甚至报警呢。
“既然能让你感应,那他包里的东西肯定有特殊的地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卖东西的,咱们要不要拦下他,先把他那东西买下来?”
小黑哥思路清晰,询问陆宇的意见。
陆宇却笑着摇摇头:“不,贸然上去倒更显麻烦,先看看就是,要是我当真看中了,想办法弄到手中还不容易么?”说着话转头,扫了小黑哥强健胸膛一眼,“有这么精悍的全能保镖,我想要个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黑哥面庞沉稳,眉头却微微一挑,嘴角扯起一丝微微笑意,“唔”了一声,铿锵有力地沉声低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拼命给你弄来。”
陆宇听得暗暗摇头:没长进,没出息,和我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经不得我夸。
却摇头皱眉说:“拼命,我要你拼命干什么?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先把自己保护得妥妥帖帖再说。”
“是。”小黑哥的声音像从胸腔中发出,带着低沉的甜蜜。
他们说着闲话,一路跟着那个衣衫老气的中年男人身后,来到一家宽敞明亮、设备古雅的玉器行中。
玉器行里开着清凉的空调,与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照,让人一进来就不想离开,暴躁的神经都舒缓下来。
这里生意不错,透明的钢化玻璃柜台中妥妥当当地摆放着各式美玉,柜台前有男女客人轻松鉴赏,十几个男店员都在礼貌地应对客人的询问,只有一个女店员坐在后面看着。
人不少,却不显得拥挤,店内的摆设别具匠心。
陆宇三人一前两后的走进去,男店员都忙着,里面那女店员立马站起来,笑微微的,却不吭声。
这才是礼貌的玉器店员应有的姿态,让顾客轻松从容,该买的自然会买,本不愿买的,说不定也会动心,不像其它玉器店里一些看似“职业化”的店员,乍一看礼貌有加,实际上分明摆出一副生怕你不买、着急想促销的模样。
——难怪这里店面生意这样好。
陆宇对那女店员还以微笑,和小黑哥一起从容抬步,去看摆在钢化玻璃内的古玉。
而那个先走进来的中年男子,却仿佛欲言又止,看了看女店员,又看了看那些男店员,皱皱眉头,转身就往外走。
陆宇微微一愣:怎么走了?
继而恍然:不会是个心眼儿特多的,想把后面可能会有的“跟踪者”用这种方法分辨出来吧。
他不动声色地和小黑哥对视一眼,都暗暗好笑,并不立即跟上——以他们现在的内气感应,认定一个人,短距离内要想找寻出来踪迹,并非难事。
果不其然,没过三两分钟,那个提着包裹的中年男子又走了回来,仍旧是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为难的模样,一进来就冲一个正在给顾客解说古玉好处的男店员说:“我要卖古董,请你们经理出来一下。”
他这句话立即吸引店内众人的注意。
而他面对众人的目光,竟越发显得坦然镇定,只有陆宇和小黑哥发觉他心跳加速,指节微微发白,应是紧张的,但也不止于此,到底要卖什么?
继而那两个男店员一起转头,去看那女店员,原来这里管事儿的是女店员?
女店员站出来,微微笑说:“我就是这里分店的负责人之一,你可以当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您要卖的古董是什么类型?我们这里只收集玉器。”
那中年男子面皮微微红了红,似乎有些窘迫,点头道:“我就是要卖玉器,你换个男负责人出来。我这玉器,有点……尴尬。”
女店员一愣,继而明白了些,想了想,说:“请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来这里卖“古董”的人并不算罕见,他们也曾收到过像模像样的宝贝,那中年男子的行为举止在她看来是骗子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她才如此郑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