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之后,薛夫人便问道:&ldo;娘娘,辽州的局势如今怎样了?&rdo;她的丈夫去年秋天开拔奔赴辽州,至今快一年了,梁辽两国却始终没有开战。徐灿灿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傅予琛早就集中兵力在辽州边境陈兵数十万了,而且大梁的军队还一直源源不断开往辽州,却一直没有两国开打的消息传来。她怀疑傅予琛一直在致力于借助别的途径来与辽国进行斗争,还不至于到直接开战的地步。见徐皇后脸带沉思,薛夫人便又道:&ldo;臣妾听从北边来的商人说,辽国皇帝耶律退已经在上京集结军队誓师南征,叫嚣着要灭了大梁……&rdo;薛英在家书中一句都不提,她在家自己带着孩子,真的有些急了。徐灿灿知她年轻心急,便道:&ldo;这些事情自有陛下及朝中文武大臣cao心,你我不必多管,免得招惹是非。&rdo;大梁素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说法,她这样说是为了提醒薛夫人,免得被人非议。薛夫人脸一红,忙道:&ldo;是臣妾僭越了。&rdo;徐灿灿含笑道:&ldo;自家亲戚无妨的,以后不要再提就行了!&rdo;又担心她心中急躁,便劝解道:&ldo;你大哥二哥都在辽州,如今兵部调令人人皆知,英和、兰云、卓杉等将领麾下军队也都要开拔前往辽州。&rdo;我还没担心陛下要御驾亲征呢,你担心什么?薛夫人闻言,这才开解了一些。徐少奶奶素来聪慧,有心缓解气氛,便在一边取笑姐姐:&ldo;看姐姐多疼姐夫啊!&rdo;她今年才十五岁,看着稚气犹存很是可爱,徐灿灿便笑着看向她,眼中满是嘉许。薛夫人脸红红的道:&ldo;就你话多!&rdo;话题就此岔开。薛夫人和宜春的娘子告辞之后,徐灿灿默默端坐在锦榻上,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根据她对傅予琛的了解,傅予琛怕是又快要御驾亲征了。不知过了多久,董嬷嬷进来禀报:&ldo;禀皇后娘娘,水少保求见。&rdo;徐灿灿有些疑惑,放下书坐了起来,道:&ldo;宣。&rdo;水寒随着董嬷嬷进了坤宁宫的宫门,沿着青石铺就的甬道向前走去。坤宁宫庭院东侧种满了白杨树,高大笔直的白杨树有着浓密的树冠,为庭院遮住了一部分炽烈的阳光。他走得很慢,一向没有情绪的幽黑猫眼此时却有些忧伤,他缓缓打量着坤宁宫的景致‐‐笔直的白杨,金黄的琉璃瓦,梨花木长廊,精美华丽的雕梁画栋……这样美的坤宁宫,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了。进了福云殿正殿,水寒弯腰向端坐在锦榻上的徐皇后行礼。徐灿灿先说了&ldo;平身&rdo;后,接着便道:&ldo;赐座!&rdo;朱颜引着水寒在东侧的圈椅上坐了下来。徐灿灿看着水寒,等着他开口。虽然水寒一直住在御书房侧院里,这些年却很少来后宫,平常见面也只是他接送傅瑞时碰到。现在过来,他一定是有事要说。她打量着水寒,发现不知何时,水寒已经从一位俊秀少年变成了沉静的青年了,想为水寒做媒的想法再次萌发了:水寒年轻英俊,又洁身自爱官高位显,还在京城好地段有大宅子,这明明是成亲的大好对象啊!徐灿灿觉得自己若是没遇到傅予琛,倒是挺愿意嫁给水寒的。水寒脸上沉静心中忧伤,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冲动到禀了清平帝来向徐皇后辞行,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忧伤,觉得自己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徐皇后了。他静静看着徐皇后,觉得如今的徐皇后依旧美丽,而且这种美丽就像月光下盛开的鲜花,美得更令人心悸……徐灿灿被水寒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心想:若是让傅予琛知道,非要打破醋坛子不可!水寒终于开口了。他幽黑猫眼笼上了一层水雾,声音沙哑:&ldo;娘娘,水寒是辽国人。&rdo;☆、耶律寒五岁的时候。虽然地处东方大陆的北端,可是上京的春夜却也温暖湿润,大辽皇太子耶律英明的东宫里更是春树萌芽百花盛开,带着鲜花芬芳的夜风吹拂在东宫正院里,带来了侧妃萧云珠的春风院里的欢笑声和丝竹声。可是热闹是别处的,东宫的正院里只有冷清和寂寞。空荡荡的正堂里只在炕桌上点着一个烛台,皇太子妃萧氏坐在正堂的炕上,拿着账本凑近烛台在看,一边看一边对挨着自己坐着的儿子说道:&ldo;勤俭为立国立家之本。你父亲迟早会醒悟的,明白母亲这样的出身高贵的女子才是良配,萧云珠那小妇生的狐媚子只会蛊惑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