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踟蹰的封嬷嬷忙抬头,错愕地看向叶胜男,她也是没想到,叶胜男竟然不再多给她权衡的功夫,“娘娘。”
叶胜男却阖了眼,不再言语。
封嬷嬷知道此事再不容她迟疑了,倘若出了这宫殿,叶胜男便会当她选择了后者,彻底丢开手了。
眼看宫人就要过来请她出去了,封嬷嬷一咬牙,跪下道:“老奴谢皇上恩典,谢娘娘恩典。老奴也不敢奢求今后能有多大的福分,只要能安安宁宁渡过余生便满足了。”
在太妃身边到底这么些年了,知道太妃太多的阴私,所以封嬷嬷这在求叶胜男庇护。
叶胜男自然也能想明白,于是点头道:“记得姨母曾告诉过本宫,未进京前家里就在江南。”
听叶胜男还能唤她一声姨母,封嬷嬷安心之余又生了愧疚,但她终究还是不敢再抬头了,只低低地答应道:“正是。”
叶胜男点头道:“也是姨母落叶归根,重归故里的时候了。”
封嬷嬷知道叶胜男这是要护送她回故土颐养去了。
也是,只要远离了京城,太妃的手段再通天也到不了了,所以叶胜男此话一出,封嬷嬷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在给叶胜男又磕了三个头后,封嬷嬷便随宫人悄悄出宫去,一刻不停留地出了京城。
这些变故,在椒房宫中和周瑛抱头痛哭的世子夫人自然是不知的,在雏鸾宫中正同襄郡王妃说话的刘嬷嬷也暂且不知。
彼时的刘嬷嬷还在一气地同襄郡王妃说着,“贵妃娘娘不愧是太妃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好手段,不声不响的就把皇上给笼在手里了。就凭她那样的东西,别说册封她为贵妃,就是个更衣都是抬举了。”
襄郡王妃的脸色原就不大好,这会子再听刘嬷嬷这话就越发不好看了。
刘嬷嬷可是伺候王妃十多年的人了,对王妃最是能察言观色的,所以这会子心底直为自个说中了王妃的心事而暗暗高兴,但面上却又赶紧诚恳了几分,又道:“说起来,关节还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唉,倘若是个公主便罢了,若是皇子……哼,还不知道她怎么想咱们大皇子殿下的。”
王妃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冷冷道:“她会怎么想?”
刘嬷嬷往四周瞧瞧了,这才压着嗓子道:“同咱们大皇子殿下比起,她肚子里出来既不占长又不占嫡的,可见是妨碍到她儿子前程了的。如此一来,她还如何能容得下咱们殿下,自然要想方设法除之后快的。”
在刘嬷嬷的看来,依王妃性子应该是早便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可这会子王妃不过是就这么看着她,把刘嬷嬷看得有些心虚了,才一掌拍在几上,将一个汝窑的美人觚给震摔碎在地上了。
见状,刘嬷嬷才松了口气,暗道:“这才对了。”
这时王妃才道:“你觉着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