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子,才见周瑛进来了。
周瑛一见薛云上便哭了起来,“表哥,他们都欺负我。”
薛云上一拍短榻的扶手,道:“放肆。见君不跪,还真是越发不知道规矩是何物了。”
周瑛这才委委屈屈地跪下呼万岁。
薛云上自然不会再让周瑛起身,“周婕妤好大的威风,前儿个责罚宫人,今儿就打杀起朕的嫔妃来了。”
周瑛辩解道:“回皇上,是宋依燕那贱婢要害臣妾,臣妾一气之下,不慎才失手伤的她。”
薛云上冷笑道:“说没规矩,果然当真是不可教也。后宫虽无中宫,但国法宫规还在。就是宋选侍有天大的罪过,也轮不到你来处置她。”
这时,有御医忙忙出来回禀道:“启禀皇上,宋选侍头上的伤正好在要害之上,再止不住血,恐怕……”
薛云上皱了皱眉,道:“什么药材都不必忌讳,只管去取。都尽力而为,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御医答应着才要去开方,就听内殿又有哭喊道:“选侍,选侍。”
之后又有御医从内出来,禀告道:“臣无能,宋选侍已殁了。”
薛云上抬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叶胜男。
只见叶胜男看向内殿的眼神,有些复杂。
周瑛越发惊恐的。
说起来周瑛虽娇蛮跋扈,但到底从没闹出过人命。
所以这会子周瑛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在发抖,想站也站不起来了,只得跪爬着想往外头去。
周瑛一面跪爬着,一面惊慌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
薛云上起身道:“传朕口谕,婕妤周氏残暴不仁,目无国法宫规,难堪婕妤之位,贬为末等更衣,禁足椒房宫,无诏不得出。”
周瑛一听,又大呼小叫了起来,“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你不能,姑母说了,臣妾可是要成为你皇后的。”
薛云上一摔衣袖,“胡言乱语,拖下去。”
待周瑛被拖走,薛云上又宣道:“选侍宋氏药害嫔妃,其心可恨,贬为采女。”
这下宋依燕连稍微体面点的葬礼都没有了。
罢了,薛云上又看了看这西配殿内外,“椒房宫内外之人,全数交由慎刑司。”
闻言,伏地的刘令萱大骇,呼道:“皇上明察,奴婢乃宫正司宫正刘氏。奴婢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帮周婕,周更衣,没想到周更衣却会出手杀人。和奴婢不相干啊。”
薛云上站起身来,冷哼道:“不相干?宫正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大事奏闻。宋氏虽罪有应得,却并非周氏所能处置,你不但不劝阻打杀宫嫔,再奏报于朕,反还坐山观斗。可见也是死有余辜。”
顿了顿,薛云上又道:“宫正司宫正一职,暂由御前待诏尚宫徐氏代为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