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又充满希望。洛妤伸手想抚上顾延的脊背,一道冰冷如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她猛地收回手,意识到现在的场合不对,几乎所有的官员大臣都看着顾延。她若是真的那样做了,那时候可就下不了台了!在皇帝灵前亲亲我我,想想就觉得……尴尬!幸好没有这么做。收回手的洛妤用余光打量了一圈人,刚刚阴冷的目光犹如实质,刺得她背脊生寒。她眼珠子转了几圈,把人都环视了一遍,始终没能找到那人。只能暗暗心生警惕。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裴华哪里知道竟然真的有所谓的可疑人,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敢问王爷,现在人在何处?”一连串的话跟珠子样落了出来,让人听上去便觉得有些气急败坏。不过说来也是,人都被抓住了,他这位侍卫统领竟然丝毫不知,这其中……裴华狠狠瞪了一眼工部侍郎,要不是他,安王根本不可能在大殿说起此事,他也就不会失职了!“此刻应当被压去刑部大牢了。”顾延不想跟裴华多做理会,自然而然的挑眉说道。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确实,若是皇宫有可疑人出没,按理来说是该压到刑部大牢问审。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安王的托词,又有谁会想到这是真的呢?吃惊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裴华认栽,对着顾延拱了拱手,道:“是微臣失职。”摄政王裴华说的时候语中带恨,咬牙切齿,当然恨的不是安王,而是那贼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图不轨,不然也不会被安王抓了个现行!等此间事了,他一定亲自去刑部大牢问候那贼人!洛妤回过神来,便见众臣吃瘪,顾延已经悄然无声的将事情都解决了。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直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洛妤勾勾顾延的小拇指,暗自觉得解气。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什么劳子的工部侍郎一看就是跟王丞相同流合污的。最重要的传位一事落下帷幕,众臣得了明确的遗旨便不再僵持着,纷纷退出去。洛妤看着鱼贯而出的大臣和剩下继续跪着的后妃与服侍的宫女,自己凑到垂头不语的顾延身旁,踟蹰的低声问道:“我们要不要也跪着守孝?”她想着,顾延总该是伤心的,跪在这儿也算是对庆|丰帝尽上一分最后的心意。可不知顾延是否有其他事情要办。从刚刚的圣旨也能窥见一斑,顾延必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很多事情,才得到这个相对皆大欢喜的结果。顾延敛了敛眉目,对上洛妤关心自己的水润眸子,轻轻道了声,“无妨,我们先走吧。”他看中庆|丰帝的棺淳就想起自己曾经怀疑过皇帝,难掩愧疚之心。周遭响起的哭泣抽噎之声不绝于耳,更是给这肃穆的大殿染上了阵阵悲怆。洛妤闻言并没有多说,她有很多话想问顾延,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虽然他们不留下,但顾思源必须得留下,他是庆|丰帝的儿子,又是新帝,合情合理。只是放一个那么依赖自己的孩子跪在这儿,洛妤或多或少有些不放心。不是担心有人怠慢了他,而是怕他一个人害怕,这会儿皇后娘娘不在,贴身侍女也不在,他也没个亲近的人。顾延看着洛妤对着顾思源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上人关切的眸子,“没事的,丁晞会看好小皇子的。”洛妤目露不解,交给丁晞照看?真的没问题吗?她觑了一眼站在台阶下静静候着的丁晞,又看了一眼无措的顾思源,对上他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显然是听到了她跟顾延的谈话。洛妤瞬间软到了心坎上,拉着人温声道:“小殿下,皇叔和皇婶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殿下已经是皇帝了,要坚强,就一小会儿。”说罢,洛妤还比了一根食指放在顾思源面前,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顾思源委屈巴巴的瘪着嘴,拉了拉洛妤的衣摆,“就一会儿哦。”顾延闻言额角跳了跳,这话怎么那么欠打呢?洛妤是他的妻子,又不是顾思源这小孩的娘亲,这叫什么事。洛妤闻言微微勾起唇角,清浅一笑,拍了拍顾思源的软发,对着人嘱咐道:“乖乖在这儿守着,不可以对你的父皇不敬知道吗?要是吃不消了,就唤宫人来。”顾思源点点头,乖巧的应下了,一双眸子不舍的看着洛妤。顾延看了一样兀自撒娇的顾思源,又睨了一眼站在柱子旁一言不发的丁晞,最后身后拉起洛妤的小手,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直直的拉着人走出了宣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