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蒙族提出了怎样的条件,他们现在只有先稳住那边的人,等事成之后,再将人一把除去!一想到这些,张桥便忍不住拉了拉顾笙的衣角,想着法子让人先安静下来。但是要安慰一个醉汉谈何容易,顾笙更是借着酒劲撒着疯。张桥一脸为难的看着顾延,双手揽着醉的不轻的顾笙,对着人讨好的笑了笑,“抱歉,方大人,王爷他喝醉了,属下替他答应了!”早知道梁王不胜酒力,就不该让他喝那么多!“欸?你说……呃……说什么?”浑然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顾笙迷离的看着张桥,嘴里还打了个酒嗝。他一手拉扯着张桥的衣袖,一手指着人,摇头晃脑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怎么人都看不清了?好像有好几个张桥?是了,他……醉了!张桥看着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的顾笙,他一张口,嘴里的酒味便扑面而来。张桥强忍着不满,挤出了一个灿笑,“那方大人,属下就先带着王爷回去了?”顾延看着这对主仆的作态,压了压太阳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回去?可是本王觉得刑部大牢比较适合你们!”声线冷得仿佛是隆冬时分的硕大冰雹,一个接一个,砸的清醒着的张桥一个头晕目眩。他怔怔的看着顾延,瞪大了眸子,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双手扶着醉倒的顾笙,一动不动,好似一座雕像。张桥望着顾延没有任何温度的漆黑眼眸时,眼睛一睁一闭,这才回过神来,霎时惊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不止,手上一松,顾笙无人搀扶,便摔倒在地。他不安的看向方漠,这人的一言一行怎么那么像真正的安王?开什么玩笑!猛然坠落的疼痛让顾笙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费力的睁开疲惫的眸子,迷惑的看着亮光处,软声问道:“怎么了?”他现在头疼得紧,想必是甜酒的后劲上来了,疼得他目眦欲裂,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可张桥这时候可没空去管顾笙的想法,他面带惊惧,惶惶然的看向顾延,冷汗霎时从额上冒了出来,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哆嗦了几下唇角,似是不死心,“方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他咽了咽口水,怀着一抹看不见的希冀望着顾延,他在祈求方漠只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下来告诉他,方漠怎么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跟他们说笑?所以,这个人,真的是安王!意识到这点的张桥,猛然一颤,他这才回想起今天的方漠有多不对劲,那沉默寡言的样子根本就是安王本人!张桥的面色骤然惨白,这才想起他们刚刚都说了什么。完了,他们把话都说绝了,将自己的野心都暴露了个遍!就刚刚他们的那些话,安王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顾延欣赏了一番张桥的慌然失措和顾笙的醉生梦死,大手一挥,命江夏把人都绑了,送到刑部大牢里。张桥双膝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身子一软,双手无力的垂在了两旁。他的梦碎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位极人臣,什么位高权重,他命都要没了!张桥倏地咬紧牙关,握紧了手心,早知今日,他就不会去找蒙族!不仅弄了一条毒蛇进来,还引火烧身,这下子他和梁王就都完了!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如今安王有了人证和物证,他们翻不了身了!可恶!明明就差一点了!张桥不再掩饰自己的神情,恨恨的瞪着顾延,都是安王横插一脚,不然他们早就成功了,早知道安王会如此棘手,他就该在当初捉到安王的人下杀手的!张桥气得用力锤了一下地面,都是他小看了他们,一个个的,简直有如神助!顾笙半梦半醒间被人绑了,还一时回不过神来,拉扯着身上的麻绳,不满的问道:“放肆!你们要……干什么!”他可是未来的皇帝,这些人怎么敢拿这种粗俗的东西绑他?顾延锐利的眸子直直射到昏昏沉沉的顾笙眼里,让借着酒劲发疯的顾笙稍微醒了醒神。顾笙霎时被冻得一个激灵,原本混沌不清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仿佛他就是一个被人刺穿的猎物。顾延见状,拎起桌上的一壶小酒,倾倒在顾笙的头上,酒水淅淅沥沥的落在顾笙的身上,从头上再到脖颈,没入衣领深处,在玄色的衣服上晕出了一团团水渍。酒已经凉了,冰冷的液体使得顾笙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坐在地板上,呆呆的仰头望着站在他身前的顾延,颤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人,“你是皇、皇叔?”“总算是醒了?”顾延眉目微挑,声线低沉,眸间阴郁着浓浓的煞气,“醒了就给本王滚去刑部大牢!”